李忠立即断言反对:“战局一开,天下各大藩镇必然思潮涌动,人心各异,河南河东的兵马,不能再少,少了,不足以防范河北五大藩镇。”
钱明渡笑道:“河北五大藩镇,难道还敢出兵造反不成?”
钱明渡有些不以为然,河北五大藩镇或许有些桀骜不驯,割据地方,与朝廷对立多年,但不管怎么说,就名义上而言,他们依旧是大晋的臣子,不到非常之时,他们怎么可能轻言出兵造反。
李忠沉声说道:“预则立,不预则废,任何事情都有一个万一,我们不能不防。”
李勋倒是理解李忠的意思,他说道:“左相说的有道理,要是赵柏安在岭南激战正酣,河北五大藩镇根本不需要直接出兵,只需要在后面闹出一些小动作,造成河东河南局势紧张,这样一来,消息一旦传到岭南,正在岭南征战的朝廷大军,军心定然大为动摇,与整个战局大为不利,所以河东河南两地,一定要保证相当的兵力,不给河北五大藩镇任何可趁之机。”
赵询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李勋看了赵询一眼,这个时候,他已经有些明白过来,赵询并不是反对出兵,而是担心兵力不够,时间消耗太久,或是战败,这对于他,对于整个国家,其带来的恶劣影响都是非常巨大的。
其实李勋觉得赵询有些多虑了,江南地区集中了五万大军,更是拥有赵柏安、寇雄、司马衷、黄绘等一大批名将,这样的兵力与将领阵容,已经是非常豪华了,而且,战争本来就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,风险的承担,对于双方都是对等的,但是,有些事情,并不能因为有风险,你就不去做。
李勋沉思片刻,然后进言道:“皇上可还记得北江会?”
赵询皱眉道:“为什么突然提到北江会?”
李勋说道:“北江会在陆州,训练了一支两万人的武勇,此次朝廷征伐岭南,或许可以用到他们。”
平宗晚年,随着河北惨败,不仅国内局势动荡,国外也是多有巨变。
晋朝的属国安南,其权臣张福发动政变,弑君篡位,暴力篡夺了安南政权,建立占婆王国,并因为平宗拒绝承认张福的合法性,致使两国交恶,十数年来,征战不断。
安南皇室的一些残余子弟,以及大批难民,大约有五万多人,逃到晋朝境内,寻求庇护,出于宗主国的面子,平宗把这些人安置在岭南陆州,到了赵智一朝,随着北江会在民间越发壮大,赵智出于稳定以及利用的心思,允许北江会在陆州,从他们的国人之中,训练一批武勇,待时机成熟,可以回国武力夺回政权。
这件事情,在朝廷内外,并不是什么大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