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范仲淹推让,范宇便又接着道:“是这样,我觉得范知府既然要宵禁,不如便出动禁军,将整个汴梁每个坊市都派人看起来,除使人不得随意出行,还可将每一坊都责任到一队兵士的身上。如此,这一坊若有异动,这一队禁军兵士,当能迅速察觉。”
范仲淹听得有些不太明白,不由问道:“安乐侯的意思,是让每一队禁军兵士看顾一坊,这个我是明白的。但是这所谓的异动,却是难以分辨。却不知安乐侯所指的异动,是什么。”
“这个异动吗,自然会有的。”范宇哈哈一笑道:“只要这一坊有地下沟渠的出口,便会有异动出现。”
范仲淹知道这才是关键,急忙拱手请教道:“本官原闻其详,请安乐侯不啬赐教。”
“是这样,我造作院中因为要熔炼钢铁,所以有许多鼓风的风箱,还有一些大的风扇。若是范知府命人在已知沟渠的出口处,命人点燃湿柴,并用风扇将这浓烟灌入地下的沟渠之中,想来这些沟渠之中便再难存令人存身。而且一些隐藏着的出口,定然会有浓烟冒出,便可派禁军直接上门搜查,想来会有收获。此事说来,并无出奇之处。不过是少年之明,田间烟熏鼠洞之故计罢了。”
范仲淹却是以手抚须哈哈大笑,胡子差点扯的秃了。
“早知安乐侯足智多谋,今日方得见识,果然是厉害啊。”范仲淹深有感触的道:“这个道理虽然简单,但是除了安乐侯,谁又能弄来那样大的风扇。若非有广博的见识,如何能有这等成竹在胸。今日受教,实是感慨颇多。”
他自诩读书过万卷,又是科举的进士出身,在官家面前亦有还政之功。虽然极少自夸,但是心中的傲气却比他人只多不少。
今日出了这样大的差错,使得范仲淹受了不小的打击,却也使得范仲淹不再那么自信,心中也谦虚了些。
这时听了范宇的建议,是真的感觉到其中的不凡之处。
范宇哪里知道范仲淹有这许多感慨,笑着摆手道:“一切当由范知府安排,我可命人提供风扇就是。”
当下,范仲淹立时命人出动了汴梁城中数万禁军,每两百人看顾一坊,不使有出纰漏的机会。
而后便将各坊能找到的沟渠出口,都给找了出来。
汴梁城中沟渠出口数目极多,不下数百之多,却是让范仲淹有些头疼。
不过这也不用范宇再多说,他当即便命人将一些小的出口用木板封堵顶以重物,匆使漏出烟气。
待范宇命人将造作院的大风扇送来,却是将范仲淹也看得称奇不已。
这东西足有一丈多高,有四木制的扇叶,每片扇叶都有一人么高,下连以齿轮手摇的机械。
只须摆于沟渠洞口,使人缓缓摇动摇柄,便可鼓起狂风使得浓烟轻松灌入洞中。
这样大的风扇,在造作院中常见,在外面却是少见的很。
“这等机关之力,果真是助力良多啊。”范仲淹不由赞叹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