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六二 忽有伤感(1 / 2)

却说洛阳,洛水之中,一位女仙在河底一面大鼎之上端坐,此鼎暗藏玄机,镇压水府,上有金铭。

一只只白龟卧在旁边,感受此鼎玄韵。

此女仙衣裳素白,随着河水而摆动,空灵飘逸,好似游语,然而面容庄重,好似河岸上庙宇之中供奉的神女天妃。

只是此时,这位女仙眉头紧蹙,似乎在睡梦之中魇着了一般,同时一道身影在心头不断被斩杀,不断重生,从模糊到清晰,如同星火复燃,如同断水更流。

“师父,我已经无法静心了。”

一个声音自女仙身边响起:“你以为真,他却道幻,你付真心,他作无意。”

“对他而言,与你不过是为渡劫忘情做准备的逢场作戏,从来都是目的明确,也是我害了你,当初以为给你找了一个好归处,却不想竟然是個绝情人,竟然把你做了鼎炉。”

这话越说,女仙就越面容痛苦,然而一道冷月自天穹倒映水中。

“师父我自月宫姮娥仙子之处,得了一道太阴炼形之术,可以修成一道太阴戮魂剑炁,可以冰心绝念,斩断情丝,更可助你修成仙肌玉骨, 飞升天宫。。”

“弟子愿学。”

当下一阵月华如同帝流浆落下, 枚枚如同橄榄大小, 龟儿,鱼儿,纷纷冒出水面, 迎接帝流浆。

其中一枚玉简,自月华之中藏匿, 落入洛水之中, 到了甄洛手上。

同时在洛阳, 一位菩萨睁开眼睛,笑着道:“却是与我道有缘的。”

“月光菩萨为我药师琉璃光如来左右协侍菩萨, 不想今日圆满。”

“云散空净,独露婵娟,皎洁无瑕体自圆。不动历周天, 照彻无边, 恩泽布大千。”

“慈悲, 慈悲, 慈悲。”

而这些佛经咒文,也随着月光, 一同映照入甄洛体内,当下月光照彻,胴体如玉, 甄洛紧闭的眉头也慢慢松缓下来。

同时隐隐有解脱,自在之意萦绕, 不过就在这时,一位老母出现, 其面容慈悲,口中感叹道:“我这孩儿命苦, 你们又何必算计于她?”

却将刚刚说话的那几位菩萨自虚无藏相之境界中拽了出来。

几位菩萨一见这位老母,当下低头,眼观鼻,鼻观口,口观心,冥冥似空。

这位老母正是骊山观中供奉的主神,骊山老母, 也有说是“女娲娘娘”的,骊山观创派祖师,毛女大仙,便是先秦宫人, 服食秦皇不死药,后拜了这位为师,立下道统。

佛门中人,原来就派人接触过骊山观,本就是想在自家神话之中也加上这位老母,大神,但是却被赶了出来,如今倒是算计到了其门中弟子身上了。

那老母道:“妙善和尚,你想要我这位女儿做你的水月法身,不如亲自拜访老身。”

“贫僧不敢。”

只见这位骊山女仙将佛光化去,里面有一枚观音纯阳念头,抹去念识,妙善和尚便面色一白。

而那枚佛念,转手被老母递给一条白蛇。

白蛇将其吞服,当下浑身妖气消散,化作一个白衣小女童, 模样和妙善和尚有七八分相似。

“徒儿素贞见拜见师父, 多谢师父点化, 省下弟子化形之功。”

“也是你机缘到了。”老母道:“今后你便领着洛水之权,在此行云雨之职。”

“只是你需小心,你日后还有一劫,应在此处,且随着你的这位姐姐修道去吧。”

“是!”小女童天真烂漫,立马守着旁边还在运功修行的女仙身边。

而那几位菩萨,则是跟着这位老母去喝茶谈心去了。

而李郸道那边,李福德已经赶回茂名县,见到了妻子杨氏,以及一儿一女两个双胞胎。

只是两个娃娃先天底子弱些,并不睁开眼睛,却依然让李福德欢喜异常。

当场摆下香案,遥祭祖先,一是告诉祖先李家后继有人了,二是为了酬谢善神照顾,保佑得母女平安,三是希望平安长大。

李郸道虽然刚刚了悟自己有了一段情劫,正在烦恼,此时却也展开笑颜:“我们老李家人丁兴旺。”

李福德此时已经语无伦次,欢喜之极,不如以往儒雅随和的模样,此时又是在想孩子的名字,又在想写信告诉李宝京,又是在想要买写什么东西给产妇补一补,却是胡言乱语。

“我的儿女,不求其富贵,但求其平安。”

李郸道见生命之喜,也有所感悟,只是恍惚间伤感,如果自己有了后代,该是如何?

只此一念,便再难持定,凡心大动,清净扰乱,便是阳神境界,也不由得在心湖之中吹皱几道涟漪。

莲花摇曳,莲叶飘飘,水下,鲤鱼嬉戏玩耍,一戏莲叶东,二戏莲叶西,三戏莲叶北,四戏莲叶北,五戏莲叶中。

一念动,先天精炁转变为后天精炁。

“人神好清,而心扰之;人心好静,而欲牵之。”

天遁剑炁一剑斩去,惊扰了鱼儿,躲入莲下,不再出头。

李郸道心中一念:“本以为到了阳神境界,便已经先天不漏,不曾想,生老病死,爱恨离别,还能使我泄露元神,看来心境不进则退,我需要时时谨守了。”

而后便对着李福德道:“自前些日子看出婶婶怀的是龙凤胎后,我早已经为他们两个提前准备了礼物。”

“唉,他们两个还小,哪里需要什么礼物?”

李郸道却笑道:“是我的一片心意,况且也并非十分贵重。”

当下将两对银手圈拿出:“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。”却见两个圈儿跟着丫丫的那两个风火金乌轮儿有几分相似,但是上面多的是龙凤纹路,带着一股祥和的味道。

两个娃娃,左手一个,右手一个。

“你却是怕他两个长不大,才给了他套着圈儿,怕离了去?”

李郸笑笑:“我这还算是小气的,手上未有好玉,不然雕琢两块,再做一对平安锁。”

李福德笑道:“谁要玉了?左右是石头罢了。”

却又逗弄两个孩子玩去了,李郸道则为婶婶杨氏把脉,虽然有产后虚弱,元炁大伤,但是仔细照顾,个把月便可回到生产前的模样。

只是不好用药,怕药毒传给孩儿。

只是写了张单子,细细列下,一日三餐,该吃什么谷物,该吃什么蔬菜,该喝什么汤,不该吃什么,写得一清二楚。

将单子给李福德:“按照这单子上说的,八日一轮,一轮之后,便可下床,二轮之后,便可洗浴,三轮之后,便可出门见风,不怕邪气入体,留下月子病根。”

李福德得了方子,却道:“侄儿你手艺最好不过,为何不亲自做一顿?”

“这方良药的药引子便是丈夫亲自做,非得叔叔你亲自动手不可,不能假手他人,喝了还能促进夫妻感情和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