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城。
此刻,城内挤满了从北方过来的军队。
躲在街边,打量这些垂头丧气的士兵,淮城百姓议论纷纷。
“王兄,韩兄,左腾大人,到了这里就可以歇歇了,彭城至少能阻挡燕王兵马一段时间,即便他们过了彭城,也得想办法过淮水。”谢端说道。
顿了下,他继续道:“我谢家水师虽然比不上梁家的,但怎么说也有百艘战船,不会让他们轻松度河。”
韩铮和王子安对视一眼,轻轻松了口气。
这一路,他们马不停蹄,不敢休息一天。
因为他们知道,即便浪费一日,第二天可能就会被追上。
长期的行军,让他们十分疲惫。
现在,终于可以歇歇了。
佐藤真久闻言,说道:“这还不够,最好让一些船装满石头,在运河与淮河的交接处,把这些战船凿沉,防止燕王的战舰从运河南下,进入淮河。”
谢端眼前一亮,他道:“佐藤大人英明,我这就吩咐下去。”
大军全部入城。
谢端让势族和豪族军队驻扎在大营内,又给韩铮等人安排了宅院。
晚上,他在淮城最负盛名的酒楼中摆宴,邀请韩铮,王子安,佐藤真久等,又叫来数家大豪族作陪。
尽管北方的战事正在进行,但淮城依旧一副歌舞升平的安乐景象。
附近的青楼中不时传来琴声和歌声。
为了讨好佐藤真久,谢端请来淮城青楼内各家的花魁娘子添趣。
酒过三巡,谢端望向正与花魁娘子喝交杯酒的佐藤真久,缓缓道:“佐藤大人,燕王兵马步步紧逼,我等性命就全赖此番联盟了。”
在鲁城的时候,他只是担心谢家兵马在战争中的伤亡。
进入宁州,他心疼的就不仅是谢家将士,还有宁州的郡县。
照现在这个样子,虽然他们能够迟滞燕王兵马南下,但终究他们会被赶到九江之南。
如果燕王兵马越过九江,继续攻打他们,那他们谢家就会和韩家一样丢掉所有的疆土。
所以,他能够加入佐藤真久口中的东土联盟。
如此,九江南的金陵和数个谢家城池或许都能得以保全。
甚至将来,他们还能够击败燕王,夺回丢掉的土地。
“梁开一定会同意的,他若是不同意,燕王下一个就会打他!”韩铮面色通红,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。
自离开沂城,他的心情便分沉闷。
因为,他韩家的疆域全部丢光了,俨然如同一只丧家之犬。
虽然谢端嘴上对他还一口一个韩兄。
但是他清楚,他韩家在谢端眼中已经不再可以与他谢家平起平坐了。
唯一有价值的,只是他挥下的五万韩家兵马,以及五万豪族私兵。
还有王家,在行军过程中,王子安数次刻意讨好谢端。
他清楚,王韩两家本就是抱团取暖对抗燕王。
现在王子安为求自保,亲和谢家也无可厚非。
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,最终只能把帐算在燕王的头上。
对佐藤真久口中的东土联盟,他也痴迷到疯狂,坚信此事能成。
“韩兄说的是,他梁家不战而逃,只想让我们顶着,但到最后,他也跑不了。”王子安说话的时候,亲自给谢端倒了杯酒。
谢端点点头,依旧望着佐藤真久,“我也认为梁家不会坐以待毙,但据说梁家与东瀛和不列颠有些矛盾,梁家会因此冰释前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