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这等于咱们什么都没得到,这商贸上的事本就是势族们故意设的局,现在即便不再刁难我们,他们也没有任何损失,还凭白让他们来买火炮,咱们还必须卖。”
王府书房。
赵煦将赵恒的手谕给刘福看过,他顿时抱怨起来。
赵煦沉着脸。
袁家的事上,他本来就心中不满。
怀疑赵恒与势族沆瀣一气,利用袁家掣肘他。
现在赵恒又拒了他索要海贸权之事,在火炮这件事上搞平衡。
总体上,还是让他吃了亏。
这更让他心里冒起一阵邪火。
没有回答刘福。
他撕开董安送来的信,仅仅看了一眼,气得拿信的手不断抖动。
重重一拍书案,赵煦骂道:“赵恒,你这个无道昏君!”
刘福闻言,吓得一阵手脚慌乱,想捂住赵煦的嘴,他又不敢,颤巍巍道“辱骂皇上乃是重罪,殿下您小声点,小心隔墙有耳。”
“你自己拿去看!”赵煦将信甩给刘福。
刘福接过,略微扫了眼,脸色由白变红,由红便黄,他来到书房门口,确认没人之后,猛一跺脚,“昏君,奸臣,这朝堂上真是凑齐了,可笑,可笑啊,若不是因为火炮,只怕他们真敢把殿下骗去金陵,送往北狄为质子。”
赵煦心里如同放了块寒冰,涌向全身的血液都带着股寒意。
董安将朝堂上的事原原本本写在信中了。
为了苟安一时,赵恒和势族在北狄使节的威胁下,都动了将他送往北狄的念想。
正如刘福所说,若不是他们惦念着自己的火炮。
只怕他们便答应了。
“殿下,干脆反了,这样的势族,这样的昏君不值得我们为他们出生入死。”刘福眼眶通红,随即流下了泪来,“殿下疯傻三年,被撵到燕王也就罢了,现在痊愈了,刚刚有点成就,他们就干这种过河拆桥的无耻之事。”
擦了擦眼泪,他咬牙道:“殿下无论是接下来怎么做,下官都会誓死追随。”
刚刚,赵煦真有反了的冲动。
但望着哭鼻子的刘福,他顿时又冷静下来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赵煦大笑出声。
这笑声里是极大的愤怒,也是极大的无奈,同时,还有极大的失望。
笑了一阵,他忽然拍了拍刘福的肩膀,“本王不反,当下也不能反。”
“为何!”刘福定定望着赵煦。
“这次北狄怕用了一石二鸟之计,朝廷答应了,本王自然必死无疑,但朝廷不答应,他们将朝堂上势族和皇上的丑态放出,激本王谋反,一旦本王反了,本王便成了大颂和北狄共同的敌人,将面对二者的联合绞杀。”赵煦道。
现在前所未有的冷静。
对赵恒,对势族,他彻底失望了。
今后,他唯一能依仗的便是自己的封土以及封土上的百姓。
他所为的也只有脚下的封土,以及忠于自己的属下和百姓。
至于朝廷,至于势族,朋友来了有好酒,豺狼来了,迎接的只有猎枪!
而为了守卫自己的封土,除了朝廷给他的十二万兵马外。
他也将正式启动自己的武装商队计划。
当然,他不会承认自己与武装商队的关系。
但暗中武装商队的护卫是他的兵,商队的战舰是他的船。
什么狗屁海贸之权!束缚不住他。
“是下官孟浪了。”刘福想了想,叹了口气。
当下,北四郡只有三万能战的老兵,三万新兵,剩下的六万兵马正在招募,但还差的很远。
以这样的兵力造反,简直就是以卵击石。
“不要叹气,今后本王和你一起共同建设北四郡,让北四郡变成大颂最富庶的地方,等我们足够强大,将再也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,敌人也将在我们的脚下颤抖。”赵煦缓缓说道,眼睛似有星光闪烁。
刘福望向赵煦,这一刻,他觉得这位比自己还小的燕王是如此的耀眼。
“殿下,只有我刘福活一天,便为殿下效一天犬马之劳。”刘福深深一躬。
赵煦点点头,将他扶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