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太太跟着进了屋子,语气焦急的说道:“悦儿,这都啥时候了,你咋还不紧不慢呢?”
“不是中午去嘛,急什么……”
“咱们得早一点。克俭的事,能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嘛。”
张悦沉默了一会:“母亲,我不想去。”
“你不去怎么能行,你要是不去,你四哥啥时候能放出来?”
“我打听过了,赤木伤的不重,再有十天半月就能出院。”
二太太很警惕,立刻问道:“打听过了?跟谁打听的?”
“……大妈说的。”
二太太恨声说道:“这个多嘴多舌的老虔婆,我一猜就是她!”
“您别这么说大妈,她也是为了我好……”
“我是你亲娘,她是谁?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,里外还分得清吧?”
张悦欲言又止,低头不语。
二太太慢慢坐下来,温言说道:“就算那个日本人伤的不重,那也不能让克俭一直关在监狱呀,多关一天,就多遭一天罪。克俭是你亲哥,你就忍心看着哥哥关在监狱里?”
“我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。”
“你去了,等于给了潘局长面子,他一高兴,说不定立刻就把克俭放了呢。”
“………”
“乖,听话,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,我让小翠来帮你。”
“不用她。我自己能行。”
“好好好,你快着点。”
“嗯。”
从房间出来,二太太长舒了一口气。
得知张克俭出事,张凤山当即赶往警察局,同时约上两个挚友充当保人。
到了警察局却被告知,由于赤木身份特殊,在没有结案之前,张克俭只能继续羁押,不得保释。
无奈之下,张凤山只好去见潘良桂。
偏赶上潘良桂不在局里。
张凤山可不是糊涂人,很快就反应过来,潘良桂这是故意不见自己。
没办法,只能等到周日再说。
上午九点钟,雨势越来越大。
临上车时,二太太不住口的埋怨:“悦儿,那么多漂亮衣服,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么一件!”
张悦一身女中学生制服,看上去十分的朴素随意。
潘良桂家住公使巷,隔着一条街就是六国饭店。
这里称得上是北平的富人区。
一栋三进的大宅子,就是潘良桂的家。
院墙拉上了铁丝电网,24小时都有带枪的护卫巡视。
张凤山和张悦下了车,在管事引领下,一先一后进了这座戒备森严的院子。
时间还早,客人们还没到。
为了儿子的事,张凤山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。
“凤山兄,欢迎欢迎。”
潘良桂身穿大红绸缎长衫,胸前印着一个斗大的“寿”字,笑吟吟的站在客厅门口。
张凤山抱拳拱手:“潘局长,祝您声名高北斗,甲子配南山。凤山在这给您拜寿了。”
潘良桂哈哈一笑:“多谢多谢。其实,我也没想办什么寿宴,就是请几个至亲好友聚一聚。”
张凤山随声附和,回手叫过来张悦。
即便不情愿,张悦也不能表现出来,恭声说道:“侄女给潘局长请安。”
潘良桂眉开眼笑,连声说道:“好好好,哎呀,依我看,整个北平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我们悦儿更俊的姑娘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