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间,就有一道道清辉播洒出来。
观去只觉宏大清净,不染丝毫浊垢。
光芒过去之地,诸物皆化为空无,唯留一丝恒静余意。
而那困阻他的大阵,也有如冰雪消融,被顷刻间化去了。
见此一幕,文王眸光微动。
不难看出,这光华厉害的之处,现下不仅是大阵被顷刻照破。
便连他原本落在其内的气机,也是一起被削减了。
他试着阻止,却发现仅仅只是一缕光华,却要用上他许多力量才能抵挡。
要是这么比拼下去,那吃亏的绝然是他。
不过对此,文王倒是神情自若,念动之间,此莫名之地便由无至有生出一枚枚光润蚕蛹来。
他这是用了刚才对方所施之法,临时观想一物用来破局。
这些物事一落,洒落在了残破阵禁之内,那净光扩张之势当即被挡住。
而大阵虽被破去不少,可在文王力量灌注之下,却也是逐渐修补至完全。
这些蚕蛹经他存想,专门以净光为自身养分。
而那净光虽有化去诸物之能,致使此物在被不断杀死,但只要此物不曾被彻底灭绝,那么就能对此净光侵袭加以遏阻。
甚至等其壮大到一定时候,也未尝不能反攻回去。
灰袍老者见得净光无法再像之前一样肆意纵横,心中也是有些讶异。
细细探查,顿时弄清楚了其中缘由,沉默了一会儿后,口中再次念诵起咒语来。
文王目光一凝,骤然感觉到一股莫名气机忽然冲入自己法身之中,且极难察觉。
好在他随时随地都有所防备,没有片刻放松。
是以此刻纵然被那气机入体,但在他的全力施为之下,登时就将那外来气机压住,不令其再继续扩大战果。
见此,灰袍老者似乎并没有在意,又是掐了一个法诀。
文王刚将那气机化去一些,忽觉一股异样感应到来,知是又有变化,立刻拿定心神,守住生机。
只要他自身认定无损,那便一定不会有事,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些元气罢了。
这时,他只感觉有一股狂风大浪自身上刮过。
此风刮魂削神,但他却始终不摇不动,任由此风吹过。
那气机冲刷不下,转瞬便又消去不见。
与此同时,灰袍老者祭出手中古镜,发出点点光华,弥照此间。
此物之妙用,便在于持得此镜,可使万物顺从于己。
用于斗战之时,就算金仙同辈无法迫其屈从,可其只要稍有片刻疏忽。
那么,无论是扭转战局,还是占据先机,都将占据极大优势。
文王在这时,感应到有一股危机到来,立时意识到,这是对方要有什么厉害动作了。
只是他现在还在应付那入体气机与那‘狂风大浪’,内患未曾除尽。
若是对方再是发力,下面就极有可能处于被动。
是以念头一起,便生出一道剑芒,似如那浮光掠影一般。
几乎是在出现的同时,便已是杀了出去。
灰袍老者这时蓦然心生出一股危机感应,那剑光几乎是转瞬即至,在他所有发现时,便已经是被其斩中了。
顿时,他只觉法身被杀去一段,并且还在不断被削夺之中。
当下顾不得再祭动那古镜,连忙驱赶此剑光。
文王见此,目的已然达成,就起全力收拾内患。
因那灰袍老者忙于驱赶剑光,其便似无源之水,很快被镇压下去。
只是令他皱眉的是,在当化去其到最细微一点时,却是怎么也难以除去。
这却是灰袍老者这咒语的厉害之处了,其便如附骨之疽,要想化去,也是简单,但若要根除,必须得用全力施展,还不能分出半分心神。
此咒最妙之处,便在于无论是何境界,只要不超过施咒主人太多,便必须使出全力解咒。
所以此咒说来也很好解,便是一个练气境修士中了此咒,使出全力也能解咒。
但是到了金仙这个层次,在斗战之时用全力解咒,几欲与找死无异。
不过,灰袍老者这边也是不好受,那剑光到处转走,很是难以捉到,只能先全神解决。
一时间,两人都是不动,场中却是安静下来。
不过,金仙之辈,都有心想事成之能,除非超出太多,否则所谓的绝杀之法,花点时间就能解决了。
几乎是在同一时刻,两人便各自解决了身上的内患。
文王见着对方解脱了出来,没有再行攻袭,而是将那大阵重作整理,以做屏护,似乎是猜到了对方将要出什么手段。
这时,只见那灰袍老者手掌一摊,露出一枚玉印,随后运转元气,将之祭出。
玉印临空,文王顿感诸有万物起了变化。
金仙之辈所站之地,万物从己。
若同辈相争,则以境界根蕴论高下。
而这玉印一现,却是全然偏了过去。
好似此物才是天地之正主,万物需随它而动。
好在文王似乎对此有所准备,故是在玉印临空的刹那,头顶之上便有一盏琉璃莲花盏显现出来。
并有清光荡开,照在他法身之上,当即便觉身躯一轻,好似卸脱了什么负担。
不过过有片刻,那莲花盏花瓣之上,便开始有浊色在极快蔓延。
对此,文王不闻不问,视之不见。
很快,那座宝盏便被浊色填满。
便在这时,他运转许久的法诀瞬时发动,算定了对方正身所在,同时他也感到了一丝阻力。
若以往,算定同辈正身所在,很可能去了无结果。
但是此时不同,因他早有妙法准备。
在交手的那一刻起,他便在运算对方的正身所在,是以不会被其轻易避过。
只见那法光一闪,浩大的清辉播洒,弥漫在这片莫名之地。
同时,那方大阵似有些承受不住,发出一声声哀鸣。
那灰袍老者忽觉有一股大难临头之感,可还不等他做出应对。
轰然一声。
只见得似有金光一放,随后所有的一切都是轰然破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