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臣,遵命。”
“有劳太宰了。”听到费仑这番话,刚还大骂群臣的商主子庚面上顿时一变,带上笑容,温和道:“孤便在朝歌等太宰的捷报了。”
闻言,费仑心头升起浓浓的违和感,这要是今天之前的商主,根本就做不出这么一幕。
昨日,到底发生什么了?
大殿之中的诸多大臣,见到太宰都已经遵命了,自然也是不敢再多言了。
一些与西岐有交情的臣子,更是面色微白,准备回去就与西岐断了联系,只是想着那些宝贝,有些心疼。
在朝会结束后,很快,大商要讨伐西岐的消息便开始向着四面八方传去了。
商主命太宰费仑亲率大军讨伐。
天下震动!
“终于要开始了吗!”
这一刻,无数人的目光投向封神界。
暗流涌动,漫天信息乱飞。
而在某处莫名空间之内,三道仙气缭绕的人影却是坐观不动。
“那太平道人还是不愿,看来他是铁了心的要自立一道了。”
“此人终究是那人弟子,怎么会与我等一路,依我之见,还是要动手。”
“不可,此人虽不与我等同列,但是其一身实力不可小觑,值此关键时刻,我辈当谨慎才是。”
“唉~能克制天庭的那物下落始终不得,否则我辈何如这般。”
一阵默然,如今天庭临世,却是无有制束之法,竟是让他们仙人之尊都要受其所制。
这时,有一道人影开口,道:“关于此物,我这里倒是有些眉目了。”
“哦?道友莫非已是找到这件宝物了?”
“目前尚还不能完全断定,不过就算寻到此宝,其也未必能听我驱用,是以亦需得做好不成的准备。”
说到这里,他提醒道:“若是真到了那一步,其实我辈未必一定要将其击败,只要能将之拖住片刻。”
另两人听得此言,都是若有所思。
虽然此举真正做起来仍是困难重重,但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。
……
阎泉界。
一处偏僻的小村落。
虽为偏僻小村,但也设有一座简陋的学堂。
这一日,老先生结束每日讲课,与一众学生别过后,便往居处回返,这一路之上,时不时人向他躬身行礼。
这间学堂便是因为他的存在而设的,且如今老先生已经百多岁了,但是容颜却依旧如几十年前刚来之时的模样,他自言早年曾遇见仙人,得了一枚丹丸,这才得以如此。
这事虽有些奇异,但村中之人也能接受,这说明老先生是个有仙缘的人,况且老先生寿长,对他们也是不无好处。
老先生转过一个拐角,便见得远处平原之上乡民开垦出来的良田沃土,笼罩在一片晚霞之中,显得瑰丽非常,他目中露出复杂神色,心下忖道:“不想在此一居,便快有六十年了,近来心中多有不安,虽不舍此地,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。”
回到居处后,他刚一推门进去,忽然感觉周围一切都是停顿下来,仿佛万事万物都是凝止不动。
再一抬头,却见一个黄袍女子,雍容华贵,让人生不起丝毫冒犯之心。
老先生神情一变,失声道:“泰岳上尊?!!”
旋即他默然片刻,长叹一声,拱手一拜,“还是被上尊寻到在下了,只是不知在下的踪迹是如何泄露的?”
赵玥如微笑言道:“道友在这尘世之中游戏人生,当真是好不自在。”
“好久不见。”
微微一番感叹,赵悦如继续说道:“至于你的踪迹,你其实遮掩的很好,只是你我事先有因种下,如今我既归来,自当有落果出现。”
老先生长叹一声,他当年入世之后,仗着先天神通,存于这具躯壳之中,是以在这之前,谁都不曾发现破绽,以此经历了两个时代的岁月变革。
他曾亲眼见证三大帝朝的落幕,经历了人族最黑暗的那段岁月,也是昔年咸阳一民,亲眼见过千古一帝,以及仙秦的轰然倒下……
他就像是一条匿行在岁月长河的一条游鱼,谁都不曾发现他。
可没想过去了这么多年,甚至是两个时代都过去了,却被人寻到了,还是泰岳之主。
他沮丧道:“上尊既来寻我,想来我是无法脱身了。”
赵玥如摇头一笑,道:“道友多虑了,我是泰岳,但泰岳不是我,你眼下气机尚未凝实,还远不是那个时候,何况你若心中不愿,我也无法勉强于你。”
老先生一愣,道:“那不知上尊不是为此而来,又是为何而来?”
赵玥如语意深长道:“道友,当年的谋划虽有差错,但是到了如今,已是最后一刻,你与那物终究是一体,再有一段时间,你的行迹遮掩的再好,也是没用了。”
“现在还只是我寻到道友,若是他人,未必会善待道友。”
闻言,老先生叹了口气,这也正是他最近所担忧的。
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露出去,必会被诸天大能所眼热。
也是因为这个原因,他寄托凡躯之上,几乎在整个寰宇诸天包括大小界宇都留下了足迹。
原本他想着就这么一直躲下去,但现下想来,却是一厢情愿。
尤其是现今已经到了那物的关键时刻,恐怕已是躲藏不过去了。
对于这一天,他心中早有预料。
即便今日这位泰岳之主不寻来,那些人也会借着他与那物之间的关联,循迹而来。
届时,恐怕就不会是今日这般的祥和局面了。
只是,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!
他叹了口气,道:“那上尊寻来,是要庇护于我么?”
他虽与泰岳之主有过一段渊源,但是时隔多年,且这位又说泰岳不是她,那一点渊源多半是管不了用的。
在他想来,这位上尊即便不用他,多半也是会将他圈禁起来的。
对此,他也是无力反抗,终究他只是一个半成品,即便过了两个时代,依然是毫无寸进,只是有一些藏身的法子罢了。
赵玥如淡笑一下,道:“道友误会了,我并无此意。”
虽然她现在就有机会将这位由中古十皇接连祭练的‘半成品’收入囊中。
但她知道,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选择,反而此举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无尽后患。
终究是由中古十皇所祭练,难保不会留有什么手段。
何况其尚未真正成就,还不能成为帮手。
既如此,何不真诚相待,或许日后便会是一份助力。
老先生见她否认,不免有些疑惑,道:“那……那上尊今日来此,莫非就是为了与在下说这一番话不成?”
赵玥如言道:“道友也是知道,如今之寰宇局面,我虽不想强行圈禁道友,但也不希望道友被他人请得去,届时用来对付在我身上。”
赵玥如可是知道,与这位有渊源的,可远不止她一人,她只是占了一个先机罢了。
别看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样子,但是其完整体所具有的威能,她在‘泰岳’的记忆中看到,即便是到现在,都还有些心颤。
老先生吸了口气,小心问道:“那上尊意欲如何?”
赵玥如道:“正如我方才所言,道友藏身之法无论有多高明,迟早会被显露出行迹,我这有一宝,不说完全避过,但是不难再瞒过一段时日,届时还要请道友帮一个小忙,事成之后,或许你能摆脱如今的困境。”
最后一句,赵玥如说的很是意味深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