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回剑门。”
与此同时,在迷雾之地的某处遗迹。
天晴开霁,四方皆寂静不闻人声。
金灿灿的光华照入,落地之后,化为霜白朵朵,久之不散。
“日月交辉,阴阳玄理。”
中年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,捉了一缕明光,看着它从日光逐渐化为月华,由阳转阴,没有任何的生硬,非常自然,非常平静。
好一会,才打破沉默,赞叹道:“好一个日月炼神,当真是不简单。”
正在这个时候,突然之间,日月之光大盛,照的人睁不开眼。
待睁开眼看去,只见眼前出现恢宏到极点的宫殿群。
覆盖万里,隔绝天日,五步一楼,十步一阁。
中年无视了这些琼楼玉宇,直直看去那正中央之地,是一根通天玉柱,柱身上有日月篆文浮现,生生灭灭,周而往复,看不清,道不明,让人心痒痒。
“想来这便是玄阳上尊的通天玉柱了。”中年人用肯定的语气道。
“轰隆隆!!!”
还没等他有所动作,突然间,天穹塌陷,层层叠叠的光华自中央向四周散开,一个人影由虚化实,一身青衣。
青衣人来到宫殿群前,看着通天玉柱之上的篆文,大袖飘飘,不疾不徐。
同时,他也发现了中年人,看上去两人似乎认识,互相点头致意后,便没了话语。
不提中年人心中如何想,青衣人却是在暗里默默推衍。
一幕幕场景自他的眼中闪现,中年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,看了看青衣人,旋即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,并没制止青衣人的窥视。
见此,青衣人心中一松,旋即加快了推衍的速度。
没过多久,便推衍自一处遗迹之中,只见五人大战于天宇之中,空间崩灭,虚空塌陷,神通余威泛起一阵阵涟漪。
“上都一脉,另一方是……”
青衣人目光一凝,以他的见识,竟是不知对方到底出自哪家。
这似乎引起了他的好奇心,眸子中金白交射,一种纯粹到极点的意念如蜘蛛网般散开,顺着赤松与榈漪的身影直接推衍冥冥。
“嗯。”
青衣人身子一个踉跄,嘴角一丝血迹显露。
“怎么回事?”
青衣人目中有一点疑惧,刚才他依稀看到一个人影,可是现在想来,却发现脑子空空如也,他惊骇的发现,自己关于那道身影的记忆正在消失。
“莫非是哪个老怪物的闲棋?”
青衣人来历非凡,自然明白世间有些人的可怕,他想了想,还是决定不在过多‘好奇’了,真要惹出麻烦,就是他的本尊恐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。
深深的看了一眼赤松的身影,青衣人将他面容记在心中,旋即擦去嘴角的血迹,不在推衍。
中年人在看到青衣人嘴角的血迹时,眸光微微一缩,一张面容不仅浮上心头,重视之意远远超过之前。
……
螟萧山脉,当年榈漪在此持剑来来回回砍杀了十天十夜,最后,更是以无尽妖骨铸起了一座冲天剑锋,作为山门所在。
远远望去,剑意冲霄汉,天穹都好似被冲破了一个口子。
剑门除了榈漪之外,尚且还有十三位掌事长老,协助榈漪掌管剑门这个庞然大物。
而在她消失的这几十年,没有了她的镇压,十三位掌事长老各自结伙,谁也不买谁的账。
钟宓瑶作为十三位掌事长老之一钟洵最得宠的后代,得以成为真传弟子。
这要是搁在榈漪还在时,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。
但是现在,随着时间的推移,榈漪久不现身,越来越多的知情者已经认为榈漪已经失陷在迷雾之地了。
毕竟,迷雾之地的凶险,整个北陆诸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。
这一天,钟宓瑶打坐完毕,正准备出去走走的时候,钟洵亲自来到她的修行之地。
“长老。”
钟宓瑶出了门户,裣衽一礼。
她虽然是钟氏后辈之中最得钟洵宠爱的,但是在剑门之中,仍是得称其长老之名。
“嗯,不错,修行倒是勤勉。”钟洵先是赞许的点点头,然后道:“走吧,跟我去见一位大人物,对我钟氏很重要。”
钟宓瑶微微有些犹豫,冥冥中,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。
“嗯?你不愿去!”钟洵面色微微一沉,斥责道:“此事关乎我钟氏之兴衰,快随我前去!”
说着,他一抖袖袍,裹挟起钟宓瑶,冲天而起。
钟宓瑶的居住地是真传弟子的居所,看着这一幕,都有些感觉不对劲,钟洵作为掌事长老,就这么直接接走了钟宓瑶……这不由得太让人浮想联翩。
毕竟,这种事在顶门大族之中,也不是没有过,更何况,到底是过了这么多代,若是换成凡人,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。
“长老,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
此刻,钟宓瑶也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了,忍不住挣扎道。
但她不过刚入真传没多久,又怎么是钟洵这个掌事长老的对手,根本就挣脱不过。
片刻,钟洵便带着钟宓瑶来到掌事长老的居所。
“吱呀~”
钟洵推开大殿之门,走了进去。
旋即,大殿之门关闭,整个大殿之中都陷入了一片阴影之中。
一股更为恐怖的黑暗蔓延而出,笼罩了被丢在地上的钟宓瑶。
“祖父!”
钟宓瑶只来得及叫了一声祖父,旋即就被黑暗所淹没。
在最后的一刹那,她听到了一声协议至极的笑声。
“啧啧啧,想不到我居然也沦落到与食物为伍的地步了。”
漆黑一片的大殿之中,一道狰狞邪恶的黑影一闪而逝,没入进钟宓瑶的身体之中。
“瑶瑶……”
钟洵心中微微有些触动,叹息一声。
“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也不能有妇人之仁,钟长老何必惋惜,一个后辈罢了,你钟氏得到的,将会是你无法想象的。”
黑暗之中,一道沧桑沙哑的声音响起。
“希望如此吧。”
钟洵垂手而立,不再开口。
若非是因为钟氏,他是绝不愿意做这等事的,但现在既然已经做了,他自然不会半路而退,他只有一条路走到底,也只有这一条路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