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手刃郭大靖呢,自己的命能活到几时,都是个问题。兰泰撇了下嘴,虽然也恨郭大靖,但更多的还是惧怕。
只要是郭大靖领军作战,到现在为止,还没有失败的纪录。遵化一战,更令建虏心胆俱丧,后金的形势急转直下,再难振作。
兰泰认为,郭大靖敢亲率人马前来攻打虎皮驿,应该还有后续人马赶来。东江军的实际指挥者,不可能轻易冒险,只带这三四万军队。
关键还在于辽阳能够守多久,以及东江军需要多少人马才能牢牢围困。如果是兵力相当的话,东江军应该还能抽调出两三万的兵力。
不拼死一战能行吗,患得患失的布署,处处被动啊!兰泰暗自叹息,转身下了城墙。
此时,城外的火炮已经布设好,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这座不大的小城。
“开始轰城吧!”郭大靖得到禀报,很随意地下达了命令。
什么叫先声夺人,什么叫气势震慑。上百门火炮的轰鸣开火,任何敌人都会为之胆战心惊。
轰,轰!红夷大炮先行开火,目标南门,进行着试射。
城墙上砖石尘灰飞溅,两颗实心炮弹的轰击效果,并不能令炮兵军官满意,郭大靖也同样如此。
再次调整仰角后,红夷大炮再次发射,阵阵轰鸣震耳,城墙上也腾起了更多的烟尘砖石。
数炮之后,城门楼被砸得砖石木屑横飞,在烟尘笼罩中,终于全部坍塌下来,腾起了更大的尘烟。
郭大靖微抿嘴角,露出澹澹的笑容,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,足够震撼,足够震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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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夷大炮降低了仰角,开始轰击城门。显然,城门已经被彻底堵住,建虏根本就没想过要出城作战。
炮弹不时击中厚重的木门,在木屑飞溅中,木门被损毁,也看到了门后堵塞的砖石。
轰,轰,轰……几十门迫击炮在红夷大炮沉寂后,勐然爆发,带着青烟火星的炮弹掠过城墙,落进了城内。
片刻后,爆炸声响了起来,城内也腾起了黑烟。
只有这一次齐射,红夷大炮停止了轰击,迫击炮则是有一发没一发地向城内轰击。
郭大靖已经知道了建虏会有所布置,自然不愿再浪费弹药。既然能够进行坑道爆破,火炮轰击便退居其次,成为了迷惑和掩盖。
“敌人的轰击——”城内,鄂勒布皱了皱眉,迷惑地对兰泰问道:“好象减弱了?”
兰泰也听出来了,却并不如何在意,说道:“应该是觉得效果不好,或者是敌人并不打算急攻破城,只是在气势上进行威慑。”
鄂勒布不置可否,但心里却稍微轻松了一些。不管怎么样,在巨响和硝烟中煎熬,都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情。
对于虎皮驿,能多守一天,都是在尽职尽责。多撑一天,都是对大金的贡献。
………………
“三万余人马,火炮上百门……”阿济格早已接到了虎皮驿守军的报告,并迅速转送沉阳,但如何应对,他还没考虑清楚。
看着在帐中来回踱步,眉头紧皱的阿济格,索博多终于是忍不住,开口说道:“贝勒爷,全军出动,与敌决战一场吧!是胜是败,来个痛快。”
这般的犹豫迟疑,实在是令人郁闷。集四万多人马,反攻三万敌人,能够取胜,便能扭转形势。若是失败,那就趁早收拾收拾,连沉阳也别要了。
阿济格转头瞪了索博多一眼,说道:“大金的兵力就这么多,全拼光,只剩下狼狈逃窜了。”
他何曾不想来个痛快,但要考虑长远,大金败是可以,却不能灭亡。
四万打三万,并没有胜算。这还不是敌人的全部兵力,你不得留点预备人马,不得为日后的东山再起留点种子?
但就这么干等着,让阿济格也是难受。关键是敌人的水师还未发动,三万也不是全部,应该还会有奇兵在窥探着时机。
雅思哈已经思索了半晌,见索博多遭斥,不得不开口说道:“贝勒爷,奴才以为,应该派出一万援军赶赴虎皮驿。两万守城,应该能够抵挡三万敌人的进攻。”
手中留两万机动兵力,应该能够防范住其它方向的敌人。比如水师,比如骑兵突袭。
阿济格沉吟不语,这个折衷方案,看似稳妥,但却使勐击一路敌人的计划难以实施。
两万人马,还是少了。在辽阳城外,就已经证明,并不能阻止敌人水师载兵的登陆作战。
如果处处都要守,都要防,就又要陷入被动,最后哪里也保不住。
什么“任敌几路来,我只一路去”,说起来简单,可看东江军的进攻架势,却是“我只一路来”,看你怎么应付。
关键是作为失败的撤退标志,辽阳城的得失,现在还无法确定。即便最后会失守,阿济格也不认为会在很短的时间便陷落。
这恐怕也是多尔衮等奴酋难以最后下定决心的关键原因,万一辽阳能够长期坚守,他们却急匆匆地撤退,岂不是让东江军不战而胜?
“敌人是不是在虚张声势?”阿济格象是自言自语,但目光却看向索博多和雅思哈。
如果真是如此,却把他们吓得狼狈而退,那真是太耻辱了。
“如果是虚张声势,应该不会只有这三万多人马吧?”雅思哈对此不表赞同,说道:“按照东江军的兵力,除了围城外,应该会抽调出更多的部队。”
阿济格也是这么想的,皱着眉头说道:“难道敌人是故意引诱我军前去决战,再发动水师或骑兵,袭击沉阳?”
如果是这样的话,阿济格所率的机动人马就更不能轻动了。敌人的牌还未全出,他就已尽全力,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