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植养殖、晒盐、捕捞和养殖海产、工坊的细划和分工协作、制硝,包括分包到户的鞋袜手套等等,郭大靖都一一听取汇报,并做出调整和安排。
起色和改变是肯定的,时间越长,效果越显著。当然,郭大靖的钱也是越花越少。
光出不进,哪里是长久之计?等到山穷水尽,倒还不如维持原样儿,不提高待遇呢!
有好处,自然人人称善,就跟涨工资似的。可要下调待遇,准保是怨言满腹,沸反盈天。
所以,赚钱才是郭大靖的重点工作,保证军队的装备、伙食、训练能够正常,保证百姓的生活至少不虞饥饿之苦。
说到领兵打仗,有很多将领军官都能胜任。可要说到赚钱,赚大钱,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比郭大靖更厉害的。
不是那种以雄厚的资本为后盾,而是创新发明,用最小的成本,获取最大的暴利。
依靠自带的空间,去偷算是个办法,但也不是郭大靖的首选。
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好,郭大靖又去工坊巡视了一圈,才来到一处偏僻的所在。这里有房屋院落前,院墙是土坯所垒,只有一座大门,竟有士兵在站岗保护。
“见过大人。”士兵躬身施礼,回应的是郭大靖的颌首微笑。
“蒋小贵,又是你值班呀!”郭大靖笑着说道:“你老娘的病好些了吗?”
蒋小贵现出感激之色,躬身道:“回大人,那个姚大夫的药不错。再加上天气暖和了,俺娘的气喘病已经好多了。”
老姚头儿根据特长,已经成了岛上的一个郎中。大病治不了,小病能对付,也就那么个水平。
可古代的医疗水平,也没法让医生有太高的医术,老百姓也很宽容。治好是郎中的功劳,治不好那就是命,哪有什么医闹。
“那就好。”郭大靖也不多说,拍了蒋小贵的胳臂一下,带着两名亲兵迈步进了大门。
屋内很宽阔,就是一个工坊,不是给人住的。院子角上的几间屋,才是工匠们的住处。
工坊内热气逼人,郭大靖刚进来,额头便沁出了汗珠。
几名工匠正在忙活着,粘土坩埚内的融熔物已经软化,通红发亮,散发出灼人的热量。
郭大靖轻手轻脚,不影响工匠们的工作,坐在不远处静静地观看。
一三一七年,也就是元朝延佑四年,威尼斯玻璃工匠制造出了透明玻璃;
一五零七年,明武宗正德二年,聪明的威尼斯工匠用汞锡齐法制造出了第一面精致复杂的镜子。
它的出现轰动了欧洲,成了王公贵族的新宠。法国王后结婚的时候,威尼斯国王送了一面小小的玻璃镜作为贺礼。
这在当时要算是非常珍贵的礼物,它的价值在当时要十五万法郎。
现在是天启七年,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,大明还没有玻璃镜子,甚至连透明玻璃都造不出来。
而就在十几年前,荷兰眼镜制造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架望远镜;随后,伽利略发明了四十倍双镜望远镜,成为第一部投入科学应用的实用望远镜。
尽管对于望远镜,郭大靖更加地需要。但从赚钱的角度,玻璃镜子却是首选。
原料并不复杂,对于广鹿岛来说,基本上就能满足。只是把纯碱换成草木灰,理论上便具备了烧制玻璃的条件。
这些都是郭大靖在前世看小说时学到的,要不怎么说“书中自有黄金屋”呢,学到的东西,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。
当然,理论是理论,要真正的成功的话,还需要不断地摸索实验。只要是方向正确,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。
这几个工匠都是有烧陶烧瓷经验的,由郭大靖私人出钱,给予了优厚的待遇,在这所被郭大靖称为“研究所”的地方,进行着不断的烧制实验。
只要能烧制出透明玻璃,发财大计也就算基本完成。至于怎么压制成平板玻璃,怎么用汞锡齐法制镜子,就简单了很多。
工匠头儿叫鲁世英,看到郭大靖进来,也只是略点了下头,便继续全神贯注地继续工作。
一团熔融成胶状物的东西被铁管挑起,放进一块磨得锃明瓦亮、一尘不染的浅浅的铁板槽中,并从根部剪断,一根辊子在上面反复用力压过。
这是制造平板玻璃最古老的办法之一压延法,还可以用吹制法,把吹成圆柱形的玻璃管从中间切开,展平后让其自然冷却。
吹玻璃需要技巧,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实践。郭大靖想尽快看到效果,也就没向工匠们传授这种他都不会的技艺。
郭大靖并不需要太大块的玻璃,巴掌大的小镜子,价格低些,更好出售。
购买人群也好找,风月场所的小娘子。特别是什么花魁之类的,有的是恩客舍得一掷千金。
压延完成,鲁世英才长嘘了一口气,招呼工匠们休息一下,等待玻璃自然冷却后再看效果。
“小人见过郭将军。”鲁世英过来施礼拜见,又拿过昨天造出的玻璃让郭大靖观看。
还是有点绿,不够十分的透明。但郭大靖却表现得十分满意,和鲁世英来到院里,坐下来边凉快,边拿出了改进的办法。
“用磁铁提纯原料,看来还是不够。”郭大靖取出一包土硝,交给鲁世英,说道:“再烧制时加些土硝,应该可以去除些杂色。用量嘛,还得你们用实验来确定。”
威尼斯人用二氧化锰作为玻璃的脱色剂,郭大靖找不到,只好用土硝来替代,应该也有效果。
“小人记下了。”鲁世英双手接过放在一旁,给郭大靖倒上了茶水。
作为会烧陶瓷的老工匠,鲁世英并不知道郭将军要烧制出透明的玻璃作什么。
但作为军户,让干啥就干啥,待遇又优厚。他只要尽力完成任务,还能得到一份奖赏。
“每一次烧制,都要详细记录,作为日后大量生产制造的依据。”郭大靖示意鲁世英也坐下,缓缓说道:“某要说不心急,是假的,但你们却不能丢了认真。”
“小人明白。”鲁世英躬身道:“大人要的是长远,不是碰运气的一两次成功。”
郭大靖点头赞赏,说道:“正是如此。嗯,既然已经明白了,那便去工作吧,我在这等一会儿,看看实验的结果。”
“是,小人告退。”鲁世英施礼后便又进了工坊。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