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,杀!”一个建虏头领全身甲胄,左手持盾,右手抡着染血的弯刀,如狗熊似的吼叫着,“后退者,杀无赦!”
剃头人早已经支撑不住,但有凶恶的建虏督促砍杀,只能拼命抵挡。
吼叫声戛然而止,这个建虏的头猛地向后一仰,脸上多出半截箭簇,轰然摔落马下。
郭大靖以最快的速度拉弦上箭,再次瞄准敌人,扣动了板机。
多杀一个建虏,本方就可能少些死伤。居高临下,弩弓强劲,又有夜视瞄准镜的加持,郭大靖在这个距离几乎是百发百中。
啊!一个骑马的建虏发出惨叫,捂着胸前的箭簇,倒栽下去。
一箭一箭又一箭,七八个建虏被冷箭射倒,都是喊得最响,叫得最凶的家伙。
敌人的气势为之一遏,东江军这边的士气则为之一振。
刘奇士带着百八十人从后面赶来支援,其他各路明军也从城内开始穿插包抄,发挥出兵力的优势。
郭大靖停了下来,瞄准了敌人后面被亲兵围护的建虏头领。
噶尔呼机作为龙川的守将,此时已经意识到失守成为定局。
尽管在主街上,他们还能抵挡敌人的攻击。但听城内的喊杀声,正在从侧面延伸,向其后面发展。
显然,其他地方的守军因为实力不济,正在被敌人击败后退。也就是说,他所率领的主力很快将遭到包围,面临四面八方的攻击。
对面也应该是敌人的主力,噶尔呼机还有一些犹豫和侥幸。如果倾尽全力,拼死一击,将对面之敌击溃,是否还有扭转战局的可能?
他往前提了提马头,想再仔细观察下战况,以便做最后的决定。如果要撤退,凭着战马和骑术,还是能够从尚未被敌占领的北门脱身的。
郭大靖并不认识建虏的主将,都是顶盔贯甲,也并不容易认出来。
但在战场上狙杀斩首,一般来说并不是凭着显眼的服装。而是看人的神态,军官的颐指气使,周围人的恭顺敬礼。
噶尔呼机从建虏中突出,也是因为他的行为举止。不装就不会死,越装死得越快。
在瞄准镜中,十字固定在噶尔呼机的脑袋上,郭大靖轻轻地扣动了板机。
冷箭如闪电般掠过夜空,划破空气,狠狠地射入噶尔呼机的脸颊,又从另一边冒出尖头。
噶尔呼机连声都没吭,便被这一箭击中丧命。枉他身经百战,枉他武技高超,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,便去见了阎王。
亲兵们大惊失色,惶急地叫着扶起主将,向后退了下去。
郭大靖冷笑一声,继续施射,进行他的狙击袭杀。
主将生死不知,伤亡不断增加,这股最强韧的守军终于绷断了最后一根弦,开始了败退。
败退开始便不可遏制,很快演变成了溃败、溃退,最后便是亡命的逃窜。
东江军追击着敌人的脚步,越发气势大盛,呐喊声更加昂扬。不断有小队明军从街巷中赶来,侧击溃敌,再加入到追杀的行列。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