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种情况下,你耕种,你生产,你付出了辛苦,可最终都可能被破坏得一干二净。
从今年东江军发动的时间,多尔衮就看出其阴险毒辣之处。现在还不到秋收的时候,可已经能够预见,收获不了多少的粮食。
“明年再来搞一次,大金的军民就要喝西北风啦!”多尔衮紧皱着眉头,既忿恨又无奈。
“必须大量地北迁人口,在明年春耕前,开垦出大片的田地,并保证能够不受到战争的影响。”
多尔衮握紧了拳头,恨那些鼠目寸光、贪图享受的女真贵族。
如果能早点迁徙军民,说不定已经有了较为稳固的基地。现在的进退就会更加自如一些,不必瞻前顾后,在这已经注定保不住的地盘流更多的血。
“血是白流的,终究还是会失败。寄希望于明廷对东江镇的态度改变,或是东江镇的内乱,太蠢了。”
多尔衮思虑再三,还是命人去召自己的心腹和亲信。既然还是不能大规模地迁徙,那就先顾自己,尽量保存对自己忠心的力量。
………………
又是一个明丽的早晨,太阳缓缓升上半空,辽阳城下已经是剑拔弩张,使得阳光似乎也变得冷冽起来。
早早就吃过早饭,短暂的休整过后,攻城部队纷纷开动,集结于城东。两百多门迫击炮,张开了炮口,直指辽阳城。
城内的建虏也意识到了大战将临,敌人数天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,一场恶战在所难免。
“不是城南,竟然是在城东?!”豪格在亲卫的保护下,在城东南角观察着城外的敌阵。
城南的炮轰,给城墙造成了一定的损坏。建虏也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里,炮停便用土石抢修,维持着城墙的完整。
虽然东江军也在城东使用了红夷大炮,但豪格等奴酋认为是试探,是牵制,主攻方向依然是被东江军最早占领的城南。
所以,数万人马集结于城东,望去黑压压的一片,威势逼人。更有上百门火炮,在阵地上昂首以待,行将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,由不得豪格等人心惊不已。
“这不是羊攻,确实是敌人的主攻方向。”巩阿岱急匆匆地跑上城墙,向豪格汇报道:“奴才看了其它三面,敌人除了封堵城门的几千兵,其它人马都调到了这边。”
豪格点了点头,沉声说道:“火炮、楯车、云梯,敌人已经准备好了。这是一场恶战,是早晚要来的。”
塔瞻说道:“奴才已经调动了人马,敌人想从一面进攻,我军便集中力量与敌血战。”
巩阿岱张了张嘴,终于没有说出别的话。他有些心惊胆战,担心敌人又会炸开城墙,一涌而入。
可他也没法确定,大战当前,他不敢胡说八道,扰乱军心。
城下,锡翰和儿子诺德阿率领建虏,在紧张地待命。敌人在攻城前,肯定要进行火炮轰击,他们紧贴城墙,能够得到有效的掩护。
“阿玛,敌人为何突然选择东面作为主攻方向?”诺德阿疑惑地眨着眼睛,“难道有什么阴谋诡计?”
锡翰轻轻摇头,说道:“为父也不知道。不过,看城外的旗号,已经是毛文龙在指挥。估计是郭大靖过于谨慎,迟迟没有攻城,毛文龙才急着赶来。”
停顿了一下,他继续说道:“东面地势较高,护城河最早排干,应该有这方面的原因吧?”
“不管是什么阴谋诡计,辽阳城不是连山关。”诺德阿咬牙切齿道:“要打,就让他们尸横遍地。”
对于没有经历过坑道爆破威力的锡翰父子,此时还是信心颇足的。
总兵力虽然不占优势,但在东城,已经调集了相当多的人马,在狭窄的突破口,能够形成局部的多打一。
此时,城外的攻城部队已经做好了准备,接连派人向毛文龙进行了汇报。
“可惜大靖不在,看不到辽阳城破的情景了。”毛文龙有些惋惜,转头下达了命令。
郭大靖是一早便离开南岸,过河指挥部队,开始向北推进。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向他进行了汇报,他还亲自做了检查,觉得没有问题。
既然已经交给毛文龙指挥,他也确信破城没有问题,就不必非在城下观战,倒让毛文龙有些不太舒服。
毛文龙或许没有这种感觉,但郭大靖还是尽量避开,确保不会生出嫌隙。
红旗挥动,两百多门迫击炮纷纷发出轰鸣,把一颗颗炮弹射向城墙,砸向城内。
这既是火力准备,也是为坑道爆破创造更好的杀敌机会,比派出部队羊攻,更加地隐蔽难防。
既然摆出了总攻的架势,要的就是建虏向东城集结兵力。再用勐烈的炮轰,或是杀伤建虏,或是迫其躲在城下,以达到坑道爆破时的最大杀伤。
没有双层坑道爆破,就是炸开城墙,部队勐攻,一举入城厮杀。越是简单,就越是不容易出现意外。
炮弹不断地落下,或在城墙上爆炸,或是落入城中,发出巨响,腾起黑烟。巨响轰鸣持续不断,东城的上空,很快就被硝烟尘灰所笼罩。
毛文龙对于进攻的程序已经了然如胸,各部也都接到了详细的作战计划,并完全地贯彻执行。
每炮发出三弹后,开始调整仰角,避开了城墙,全力向城内轰击。城内腾起了更多的硝烟,爆燃弹引燃了房屋,火势也升腾而起。
又是三颗炮弹过后,迫击炮已经向辽阳城倾泻了一千多颗炮弹,如此勐烈的火力,是东江军在战斗中仅见的,也是建虏所没有见识过的震撼。
“如此勐烈的轰击——”豪格用力咽了口唾沫,没有太准确的辞汇来形容,心中的震撼已经掩饰不住,完全溢于言表。
幸好,他心中有些庆幸,除了隐蔽于城墙下的守军,其他调动的人马,并没有过于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