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满浦隔江而望,作为水师停靠的码头,或提前运兵聚此,发动进攻就更加快速有力。
看着冯西建,郭大靖缓缓说道:“特战营既已潜入并设立了秘密哨点,清除建虏的哨探,从现在就开始吧!”
从特战营发来的汇报中,郭大靖一直在遥控指挥。依托宽甸根据地,特战营的小股袭扰一直没有停,包括向建州卫的渗透侦察、袭击骚扰。
郭大靖并不担心打草惊蛇,整个东江军的哨探也同样在宽广的战线上采取着相似的行动。
这样才会让建虏产生错觉,把各地发生的小规模战斗视为寻常。如果只是辽东平静,反倒会引起关注和疑心。
从时间上看,离真正的发动已经只剩下半个月,提前展开的哨探间的战斗,也并不会引起建虏的注意。
冯西建躬身领命,脸上现出兴奋和激动。
这家伙,也是个好战的,加上特战营等于是郭大靖亲手训练,并亲自带着他们屡番行动,让他们产生了极度的崇拜和敬畏。
同样,特战营也是骄傲的。在他们看来,连自称郭帅本部的左协也不如他们重要。
因为,特战营是郭帅从各部中抽调的精锐,人数并不算太多,却是由郭大靖直接指挥。
郭大靖也确实对特战营寄予厚望,现在都是在锻炼,在决定战局的时候,可能就是特战营的奇兵突出。
与众将又商讨了作战的一些细节,郭大靖便赶回马市岛,等待着和林庆业前来会面。
林庆业也没有让郭大靖久等,不到半天的时间,他便带着十几个亲信,坐船过江,来到了马市岛。
郭大靖得到通报,亲自迎出来,完全没有什么晋升之后的显摆。
“林某见过郭帅。”林庆业上前两步要施礼,却被郭大靖伸手扶住。
“林兄不必如此。”郭大靖笑着说道:“郭某以前官卑职小时,也未大礼,林兄也没有怪罪不是。”
林庆业笑着点了点头,说道:“郭帅重创建虏,活捉奴酋皇太极,名扬中外,令人钦服备至、血脉贲张。”
郭大靖摆了摆手,谦逊道:“运气好罢了,林兄不必谬赞。”
说完,他又与林庆业身旁的沈器重见礼寒喧,“不想又能见到沈兄,一年多了吧,沈兄风采依旧啊!”
沈器重深躬一礼,说道:“郭帅的风采却是更胜当日。”
郭大靖笑着冲熟人安克诚点了点头,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,笑着说道:“请,诸位请进里面叙谈。”
亲兵都留在外面,只有林庆业、沈器重和安克诚随着郭大靖进到了堡内。
宾主落座,有亲兵奉上茶水,屋内便只剩下四人。
“沈某还要多谢郭帅。”沈器重再次深施一礼,诚心诚意地说道:“多谢郭帅抬举硕庆,能在大明担任官职,是沈家的荣耀。”
沈硕庆现在是大明礼部的仪制司主事,正六品的小官。但从朝鲜和大明的藩属关系,能在大明为官,却是了不得的大事。
当时的大明礼部设仪制、祠祭、主客、精膳四司,以仪制为最重。
而礼部地位之所以重要是由于意识形态的需要,中国古代君主崇尚以礼治国。
礼部尚书自成化、弘治以后,往往以翰林儒臣担任,而且一般都是皇帝的老师。
正是因为礼部尚书与皇帝的特殊关系,所以有明一代,礼部尚书得公孤衔者最多。
而沈硕庆能在大明为官,学习仪制,对于崇尚中华文化的朝鲜国来说,意义也非同一般。
不管郭大靖是否知道沈氏一族的深谋远虑,但在沈硕庆成为明官一事上,确实给予了很大的帮助,沈器重大礼谢过,也在情理之中。
其实,沈硕庆能够顺利地在明国出仕,功劳更大的应该是曹化淳。崇祯皇帝也是考虑到辽东战局需要朝鲜,才作出了加恩的决定。
“郭某只是尽力而为,令侄的才华才是关键。”郭大靖虚扶了一下,谦逊道:“沈兄不必如此客气,咱们坐下说话吧!”
几个人分宾主落座,郭大靖礼貌性地喝了口茶水,让三人也略微喘口气,才开口问道:“林兄约郭某会面,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?”
林庆业润了下嗓子,说道:“郭帅想必还不是很了解我国朝堂上的动向,这与遵化大捷和皇太极被擒有着直接的关系。”???..coM
郭大靖微微颌首,示意林庆业继续往下讲。
建虏在遵化遭到惨败,特别是皇太极被活捉解送京师千刀万剐,如此震撼的消息传到朝鲜,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朝堂上的轰动和变化。
本来朝鲜与建虏结兄弟之盟,便是被迫的,不管是上层,还是百姓,都不情愿,甚至是仇恨的。
建虏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,呈现出颓势,直接地导致朝堂上亲明派的势力大张,畏敌投降派被完全压制。
仁祖李倧的心思摇动,开始倾向于亲明仇虏,而沈器远作为亲明派的领袖,升任右议政,主管兵曹和判义禁府事。
随着沈器远拜相,朝鲜也撑过了饥荒时期,大量亲明派官员得以重用和升迁,其中就包括林庆业。
“林兄升任平安北道观察使,可喜可贺。”郭大靖真诚地拱手致贺,“如此,贵我两军共抗建虏,便更加方便了。”
“多谢郭帅。”林庆业拱手还礼,说道:“林某已向朝廷上奏,调崔孝一任义州判尹。而且,针对目前的形势,将要作出以下的军事调整……”
平安北道正是直对建虏的前沿,不仅是义州,还有朔州,要地满浦和昌城也在其中。
义州这边因为有镇江和宽甸作为缓冲和阻隔,建虏想再进犯,已不在可能,除非东江军战败。
所以,林庆业将要率领义州朝鲜兵的主力前往满浦和昌城,与建州卫隔江而望,加强防御。
而崔孝一作为亲明派的另一位坚定人物,将从耽罗岛调到义州,随行的还有他已经训练好的三千朝鲜义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