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医护队在照顾伤员,还调派了不少士兵。要知道,战场的简单救护,已经被列为广鹿岛军队的训练科目。
不要求能非常专业,可常用的止血包扎,士兵们还是会的,也随身携带了布条和伤药。
郭大靖进了伤兵营地,便走不开了。象烙铁止血、缝合伤口等救护手段,还是他首先使用传授,并逐渐推广的。
而军队中的医官,还是太少了。战时的伤兵太多,完全忙不过来。
郭大靖立时洗手消毒,加入到救治当中,藤野英自然成了他的助手,配合起来也是很娴熟,可称得上是心有灵犀一点通。
将近两个时辰后,郭大靖才走出了帐篷,直起了酸痛的腰。
“累死啦!”藤野英跟在后面,呲牙咧嘴,轻晃着有些发昏的头。
“歇歇,去喝碗肉汤。”郭大靖捶了捶了腰眼,又做了两个扩胸运动,呼吸着清冷的空气,才觉得清醒了不少,更觉得肚子饿得要发出抗议。
好在伤兵营地的军官很懂事儿,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饭菜,稍坐了一会儿,便能开吃。
“医护队还要扩充。”郭大靖咽下嘴里的肉,对藤野英说道:“医官也太少。”
藤野英喝着热肉汤,觉得温度和力气正在身体内回复,开口说道:“这个不算难,只要给钱粮,不愁没人干。”
现在的关键是医官和医护队只是广鹿岛有,各部合军作战,人数增加了一倍还多,自然是人手紧张。
郭大靖吃饱喝足,也想明白了。要在别的部队推广,这钱粮恐怕又要自己来出。否则,养兵都难,怎么养医护呢?
打仗打的就是钱粮,这是古代的说法。换成后世的语言,便是打仗打的就是后勤。
而后勤的意义可以很宽泛,除了粮草物资,也包括了各种保障。伤兵得不到及时救治,阵亡将士的遗体得不到妥善处理,都是极为影响士气军心的。
当然,这是郭大靖基于后世的思维习惯。在当时那个时代,对于这方面的注重,肯定是大大不如。
收复金州之后,驻守金州的兵力有一万八千,分别来自好几个岛,以及皮岛本部。光从广鹿岛军民中招收医护,显然是不合适的。
而且,按照之前商议过的分地和移民协议,金州将接纳来自各岛的百姓,是各自为政,还是统合管理,还没有最后的定论。
尽管毛文龙派了陈继盛坐镇金州,但郭大靖的想法和计划,能否得到完全彻底的实施,也不是太过确定。
应该事先和陈继盛进行下交流,给他留出考虑的时间。
郭大靖想到这里,把碗放下,起身说道:“我去陈副帅那里,有些事情提前商议妥当,更加合适。”
藤野英目光闪动了一下,便明白了郭大靖的意思,点头道:“你去吧,这里交给我。”
按照资历和官阶,陈继盛无疑是金州的一把手,郭大靖和李维鸾是副手无疑。按照贡献度,李维鸾也要屈居郭大靖之下。
从李维鸾的态度来看,他多半不会和郭大靖争权。陈继盛呢,对于经营,也不是很擅长。
如果郭大靖能够说服陈继盛,按照他的规划进行经营和建设。在实际上,就掌握了金州的军政大权。
陈继盛的性格比较宽和,对郭大靖的态度也很亲切。郭大靖的目的就有很大的实现的可能,尽管他不是为了夺权,而是为了更好地发展。
巧得很,郭大靖刚出了伤兵营地,便碰到了陈继盛派来的亲兵,要请他去商议下一步的行动。
有些冒失了,郭大靖这才意识到他已经下达了明日开拔撤回南关的命令,却没有事先请示陈继盛。
这不是他妄自尊大,而是陈继盛有言在先,阻击作战由郭大靖全权指挥,连他也要听令执行。
应该问题不大,陈继盛不是那种心胸狭隘、嫉贤妒能的人。
郭大靖这样想着,随着亲兵赶到了营地,见到了陈继盛和另外几个军官。
“末将见过陈副帅。”郭大靖上前施礼,态度摆得很正。
陈继盛笑着点了点头,伸手示意,让郭大靖挨着自己坐下说话。
郭大靖又向在座的尚可喜、张攀等将领拱手示意,才坐了下来。
“明日启程回撤,本帅已经知晓。”陈继盛并没有怪罪的意思,微笑着说道:“此战大胜,诸位都功不可没。”
说着,他转向郭大靖,和颜悦色地问道:“大靖,之前的计划是在小黑山留守部队,现在似乎改变了。”
郭大靖赶忙躬身说道:“回陈帅,末将确实想改变计划,暂时先撤回南关岛,全力构筑防线。以后再看情况,把防线向前推进。”
停顿了一下,他继续说道:“主要是末将觉得金州的驻守兵力并不算雄厚,防线前推得过远,就要在石河驿和红咀堡这两条通路上分别设防,难度不小。”
陈继盛沉吟了一下,微微颌首,说道:“先固南关,很是稳妥。以不足两万的人马,分守各处,确实难以兼顾,也难确保万全。”
陈继盛的性格最主要的特点,便是稳,轻易不行险。郭大靖的计划更改,也很对他的心思。当然,理由也很充分。
“收缩防线,固守南关,也有弊端。”郭大靖决定把话说全,正好桌上有地图,便指点着说道:“可虑的便是冬季,沿海结冰,建虏蹈冰绕袭的话,不得不防。”
“到了冬季,可能又是一番情况。”尚可喜不以为意,笑着说道:“固守南关不也是暂时的?如果条件允许,把防线再向北推进,不就行了。”
张攀盯着地图,说道:“南关以北不留重兵,少量人马还是可以驻守的。建虏长驱直进到南关防线,也不是那么容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