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东,建康,吴侯宫中。
孙绍坐在大殿主位上,照例看着往常所需学习的书卷,只是神色疲倦,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
而在他的旁边,同样有着一名身穿绿衣的少年,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,但阅览时却是神色认真,目光时不时流露出一抹思索之色。
两位少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。
如果说孙绍看上去有一股属于少年的冲劲,那么这绿衣少年便有一种年轻人少有的稳态,很是难得。
整个大殿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只见坐在主位上的孙绍一把就扔了手中的书卷,没好气的说道:
“我说陆逊,事到如今你怎么还看的下去书啊?”
绿衣少年头也不抬,淡淡的说道:
“老师每天布置的课业如此之多,若不抓紧时间赶快学习,如何对得起他老人家的悉心教导?”
孙绍瞪大了眼睛:
“喂,师父如今都已经病倒在床了,我们这些做弟子的不应该去看看他吗?”
陆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,抬起头来看着孙绍,平静的说道:
“正是因为如今老师病倒在床上,我们这些做弟子的才更应该为他分忧,学好课业,让他少操点心才是正道。”
“你……”
孙绍气的说不出话,愤而起身道:
“我是你的主公,你得听我的,我命令你现在跟我一起去看师父。”
陆逊仍旧未动,淡声答道:
“老师说过,我还未曾被举荐,没有做官,所以你便算不得是我的主公。”
孙绍气的是怒发冲冠,真的想将这个混蛋揍一顿啊。
明明大家年纪都一样,这家伙却总要装出一幅老成的模样出来,偏偏自己的师父还特别欣赏他这个样子,为此没少训斥自己做事毛躁。
就拿此事来说,周瑜前段时间出征在外,征荆州、收濡须口,一时心疾病倒在床,时常昏迷不醒,虽然有太医的诊治说只是操劳过度,可孙绍却总要惦记着去看一看才肯放心。
而陆逊呢,却总以课业繁忙为由,坚持只要学好课业,就是对病床上的周瑜最大的告慰了。
两人意见相左,倒也没少因此事吵架。
虽然每次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,但这次孙绍却是下定了决心,就算拖也要拖着陆逊一起去看望周瑜。
想到这,孙绍不禁起身,快步走到陆逊面前,居高临下的说道:
“你,现在马上放下书,跟我走。”
陆逊没有理会,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上。
孙绍不禁气的一阵磨牙,撸起袖子就要强拽着陆逊离开。
陆逊惊呼一声:
“喂,绍儿,你要干嘛?“
“少废话,现在,立刻,马上,跟我去见师父。“
“我!拒!绝!”
陆逊也是个倔性子,知道自己力气没有孙绍大,便抱着案桌不肯撒手。
孙绍见拉不动,便赶忙对着两边的內监说道:
“你们还看?快来帮我把这小子拽走。”
闻言,內监们你看我我看你,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按理来说,他们应该听吴侯,也就是孙绍的话,可周瑜也似乎也是知晓自己这个弟子的性格,便曾私下严加告诫过他们,说是吴侯年幼,他们这些服侍得近臣若是胆敢纵容吴侯,便以军法处置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