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昂想了想,本来想说白吧,这样红的也好有个盼头,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改了:
“先说红吧。”
老人点了点头,微笑着说道:
“这红嘛,很简单。”
“公子家中应该已有添丁之喜,虽然尚在腹中,但却是日益茁壮。”
“添丁之喜?”
曹昂惊愕的嘴都合不拢:
“老先生是说……”
老人捋着自己胡须,笑眯眯的点了点头。
曹昂在心中盘算着时日。
就自己目前的情况来看,能有肌肤之亲的也不过两人。
张春华与孙尚香。
而自己与孙尚香近些日子来虽有亲近,可到底次数不多,哪能那么准?
况且若是孙尚香真的有孕在身,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每天活蹦乱跳的?
所以便只剩下一个张春华了。
想起自己从魏都临行前那几日的疯狂,曹昂的老腰就一阵隐隐作痛。
似乎……真的有可能是她?
可为什么小白在校事府来往的信件中并未提及过此事?
曹昂心中疑惑不解,但这时,只听面前的老道又说道:
“公子若是心有所解,那老道便说这下一件事了。”
闻言,曹昂这才恍然间回过神来,歉意的笑道:
“老先生请说。”
老人面露疑难,指尖又动了起来,有些捉摸不定的说道:
“无量天尊。”
“还望公子恕老道道行尚浅的缘故,这白事竟然只能猜出个大概。”
曹昂摆了摆手,说道:
“老先生但说无妨。”
老人深吸一口气,这才缓缓说道:
“敢问公子,身边亲近之人可有人姓郭或姓陈?明明正值壮年,身体却每况愈下。”
曹昂愣了一下,沉默着没有开口。
这时,只听老人又说道:
“此人岁寿已尽,若公子再不赶回家中,恐怕难以见其最后一面啊。”
听着老人如此说,曹昂瞳孔猛然间扩大了几分,抬头看着他,目光呆滞,久久的说不出话。
老人不再开口赘言,起身离去,嘴里还喊着:
“今日卦毕,赠与天缘。”
曹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下意识的喊住了他:
“敢问老先生名讳?”
老人背对着他,捋着自己的胡须,笑呵呵的说道:
“山野修道之人而已,名讳早已忘了。”
“只是那些缘客称呼老道我为左慈。”
“左慈?”
曹昂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,双目失神。
看不清眼前的景象,只能听闻耳畔一阵声音传来:
“今日卦毕,赠与天缘。”
“今日卦毕,赠与天缘。”
“……”
重复且嘈杂,如来时那般。
曹昂双目无神,想起老人刚才的话来,久久不能释怀。
这时,他的肩膀好像突然被人拍了一下。
曹昂回过头来,却只见孙尚香双手负后,俯下身来朝着自己眨眼笑着:
“好啊子修,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人了,原来跑这偷懒来了。”
听着孙尚香一如既往的撒娇语气,曹昂此刻却没有任何心思,只是伸手环抱住了她的纤腰,将脑袋埋在了其中,半天不曾言语。
孙尚香似乎也察觉到了曹昂的异样,轻抚着曹昂颤抖的身躯,疑惑道:
“子修,你……怎么了?”
曹昂没有开口,只是身体颤抖的愈发厉害。
甚至不断有晶莹滴落在地,溅起一片尘埃。
此刻这位大魏世子口中只反复呢喃着一句话:
“天意……何妒我奉孝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