冀幽边境,易京,袁军大营。
坐在主营中的袁熙看着帐外熄火的曹军,心中的疑惑不禁更加重了几分。
他们僵持在此地已有差不多三个月了。
这三个月来,曹军就围堵在他们的营帐前,不攻也不退,就这么与他们僵持对峙着。
看样子,完全与他收到的消息不符啊!
起初当袁熙听闻那小曹贼扬言放话说是要在一个月内攻破易京,三个月内占据幽州时,他虽然大怒,可也知道曹家势力早已今非昔比,所以只能小心的应对着。
可今日之情形,怎么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。
早在三个月前,当他们第一次见到曹家大军时,就已经做好的防御的姿态,粮草充足,守将稳重,誓要耗退曹军。
可没想到等曹军到了之后却没有半分要进攻的打算,反而原地驻扎营寨,建起高楼城墙以作防御姿态。
看那样子,哪像什么曹家要兵犯幽境,分明是防备着他发兵冀州才对。
起初,袁熙抱着这样的想法也曾命手下大将叫过阵,可没想到那曹军却是半分都不理会,每日营寨内该如何就如何,甚至连辱骂都不曾激怒过他们。
而一旦当他打算大军交战之时,便会遭到曹军早已备好的强弓劲弩拒敌。
当无数箭矢从楼橹之上以绝对的高空优势碾压而下时,那将是一片箭雨。
因此,袁军寸进不得。
袁熙也曾想过悄悄的退兵,可那曹军也贼灵。
但见他们又半分要撤军的打算,便任由他们准备,一旦真正要撤退之时,便又匆忙的咬了上来,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
而等他们真正想要还击之时,那曹军便又重新躲回楼橹之中,一如之前那般。
退也退不得。
如此重复,从冬至到开春,已有三月。
所以这三个月来,两军虽然名义上说是僵持在易京,可实际上说是袁军被困在易京,寸进不得,寸退不能或许更合适一些。
一想到这三个月来的委屈,袁熙顿时就感觉胸中一阵怒火无法发泄出来,不禁用拳头重重的砸了一下帐璧,低喝道:
“这该死的家伙,到底在耍什么把戏?”
这时,一名亲兵迅速的从帐外跑来,对着袁熙单膝跪地:
“报——”
“启禀主公,都已经打探清楚了。”
袁熙眼睛一眯,冷声道:
“说。“
亲兵咬牙,直言道:
“属下已经调查清楚,对面那曹军统帅之人并不是曹家世子曹昂,而是曹操的从弟,曹仁。”
“同行的将领也大多都是曹家的直系将领,夏侯惇、夏侯渊、曹纯等人,并无以往那些优秀的外姓将军。”
此言一出,袁熙顿时就瞪大了眼睛,一把提起亲兵的铠甲,喝道:
“你说什么?那曹昂根本就没在对面大营?”
亲兵哭丧着脸说道:
“是啊将军,此事据说还是敌军的最高机密,如果不是昨夜咱们巡逻骑兵侥幸擒下了对方帅帐前的一名亲兵,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。”
“啊,气死我了。”
袁熙一把将那名亲兵推倒在地,红着眼大口的喘着气,吼道:
“小小曹贼,安敢欺我如此之久?”
“你说,既然那曹昂不在对面大营,那你告诉我,他去了哪里?”
亲兵快要哭出来了:
“属下也不知啊,只是听那亲兵说,曹昂好像带兵去了青州。”
“青州?袁谭?”
袁熙深吸一口气,渐渐的冷静了下来。
身为一军统帅,纵使再生气,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乱。
当下,只见袁熙愤而转身,重新坐在营帐前的主位上,脸色极为阴沉,思绪飞转:
“小曹贼带兵去了青州?莫非袁谭那家伙还真打算跟他联合到底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