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乌巢、乌巢……”
跪在下方的一众文臣武将皆是面露悲戚,不敢答话。
还是审配斗胆站了出来,神色悲容的说道:
“主公,乌巢已经没了。”
袁绍悲愤道:
“七十万大军啊,整整七十万大军啊,明明我占据着绝对的优势,可为何……还是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?”
“曹家世子,好一个曹家世子,竟然一夜之间闪击乌巢,在我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我大军粮草付之一炬。”
“许攸,我要杀了你。咳咳……”
听着袁绍如此费力的话语,逢纪也站了出来,主动说道:
“主公,撤兵吧,趁现在曹操对我们还有所忌惮,等回了冀州,我们休养生息,来日重振旗鼓,便还有机会。”
袁绍艰难的摇了摇头:
“晚了。”
“我跟曹操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,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性子,现下我们功亏一篑,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?”
听见袁绍如此说,手下一群文臣武将皆是沉默了下来。
因为他们都知道,袁绍说的是真的。
以前的他们或许久居河北,对曹操这个“阉宦之后”并不是很了解,但自从曹袁双方全面战争打响之后,短短数次大的交锋中,便足以让他们知晓曹操的厉害了。
偷渡白马,曹军诛杀他们主将颜良,三万铁骑大破袁军十万甲。
转战延津,曹军又杀他们主将文丑,自此“河北双壁”全殁。
闪击乌巢,一夜之间将他们数十万大军的粮草付之一炬,速度之快,甚至让他们根本来不及救援。
短短数次交锋,虽然从整体上来说双方皆有胜负,可毫无疑问,改变格局的三场大战,都是以曹军胜利而告终的。
他们,已经彻底失去了胜利的希望。
而现在摆在袁绍面前的,就只有两条路:
要么,冒着被曹操偷袭的风险,以折损半数兵力为代价,灰溜溜的打道回府,等到来日休养生息之后,再与他决一胜负。
只是这样一来,又不知要相隔多久,如今他已年近花甲,又有多少时日能经得起等待?
要么,就是抱着玉碎的想法,数十万大军与曹操在官渡决一死战。
而这条路的风险,便是无论成败,他都再无逐鹿天下的本钱。
两难的局面,却偏偏是由他一手造成的。
袁绍放声大笑着,嘴角却很是苦涩。
这时,门外突然有一名亲兵迅速跑来,对着他单膝跪地:
“报——”
“启禀主公,那曹操亲率大军趁夜劫营,我军阵地已经乱成一片了。”
“什么!?”
此言一出,一众文臣武将皆是大惊失色,纷纷看向袁绍。
只见袁绍一把将额头浸水的丝帛扔下,愤然坐起身来,红着眼怒道:
“好、好、好。”
“好一个曹阿瞒。”
“既然你非要如此,那就休怪我不讲昔日的情面了。”
“我袁家没了逐鹿天下的本钱,你们曹家也别想好过。”
“来人,速速传我军令,整合剩下的大军,连夜奇袭官渡,咱们,与他们互换阵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