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渡,袁营。
看着下方跪倒在地的二将,坐在主位上的袁绍脸色阴沉,看不出喜怒,就连周围站立的文臣武将也无一人敢出声劝解。
压抑的气氛持续了许久,袁绍这才清了清嗓子,语气淡漠的说道:
“那曹操就这么放你们回来了?”
张郃和高览相对视一眼,只见前者的脑袋更低了,沉声道:
“是,主公。”
“既然被擒住了,以曹操那家伙的性子,既不杀也不招降,就没说为什么要放你们回来?”
“这……”
高览苦笑一声,下意识的开口道:
“他说……”
话还没说,便被身边的张郃使了个严厉的眼色,高览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赶忙住口。
主位上的袁绍声音淡漠依旧:
“说什么?”
张郃和高览都闭口不言,沉默以对。
袁绍喝道:
“本公问你们话呢?那曹操说了什么肯放你们回来?”
见袁绍如此咄咄逼人,张郃这才咬牙,不情不愿的说道:
“回主公,他说……钦佩我们善战和勇武的品性,出于大义,这才放了我们。”
说到最后,张郃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袁绍怒极反笑道:
“大义,好一个大义,我袁本初的将军,什么时候轮到他曹阿瞒来钦佩了?”
说着,袁绍顺手将案桌上的军情一扫而空。
看着袁绍从未愤怒成这个样子,麾下的武将皆是不敢开口,生怕怒火迁怒到自己的头上;谋士们也都在小心翼翼的揣摩着他的心思。
只有逢纪,眼珠一转,在这关键时候主动站出来,开口说道:
“主公,此战已过,如今两位将军既然也已经安全回来了,倒也没必要再追责了,还是安抚军中将士的士气要紧。”
听着逢纪这变相提醒的话语,袁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。
但心中的憋屈还是让他无法好言开劝,只得袖袍一挥,生冷的说道:
“两位将军带兵劳累,还是先下去歇着吧。”
张郃和高览这才松了一口气,起身告退。
看着二将离去的背影,袁绍心思一阵烦乱:
“诸位也都退下吧,审先生、逢先生、许攸,你们留下。”
本以为同样可以逃过一劫的许攸不禁苦笑一声。
毕竟能有今天这个局面,他可谓是始作俑者了。
见众人都先后散去,偌大的营帐又空了下来,袁绍目光这才扫过三人身上,开口说道:
“几位,说说看吧,如今我们应当如何?”
审配和逢纪相对视一眼,倒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,倒是许攸,兴许是想赎罪的缘故,主动上前一步,颤抖着说道:
“回主公,在下以为若想尽快战胜曹操,还是该从粮草方面入手。”
“粮草?”
袁绍冷笑一声,讥讽道:
“许攸你该不会忘了吧?能让我遭到如此大辱的,可正是你那‘从粮草入手’的方略啊。”
闻言,许攸当即跪倒在地,颤抖着说道:
“主公,恕罪啊主公,在下实在不知那曹操竟然如此狡诈,竟敢兵行险招用这般军务大事来使诈啊。”
袁绍刚给压下去的愤怒似乎又反复上来了,怒喝道:
“你想不到?你想不到难道要让本公想吗?本公养你是吃干饭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