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至寅时三刻,天色依旧昏黑,可赵范已经孤坐帐中半夜,戏忠进来禀告夜防事宜,看到赵范满心不安的样子,问:“公子,您这是怎么了?”
“戏老哥,白日里哨骑暗察,发现洛阳来的骑令潜入联军方向,咱们撤的急,也没拦下弄清一二,现在我心里很不舒服,总感觉洛阳有大事要发生!可我又回不去,唉,真的让人心烦!”
“公子,请恕在下直言,洛阳城此刻怕是已经火海滔天!”
戏忠突兀一句,赵范瞬间惊蛰:“什么?难道董卓真敢...”
“公子,不是董卓敢,而是他手下的西凉兵,现在士族兵马就在关外,随时都会大战,董卓肯定这两日赶来督军,他一走,手下留驻的董旻、董璜定然借此放纵,虽然面上都知道是董卓的意思,可这明令暗行,谁也抓不住把柄,大不了过后说董卓一个御下不严而已,再一个,董卓这遭受士族联军讨伐,洛阳的豪族门士肯定会借机起事,可惜他们都忽及了董卓的实力和狠辣,也高估了关外的士族联军!”
几句话说出了现状,赵范额头更是生汗:“那戏老哥,我叔父他们...”
“放心,您叔父肯定无碍,毕竟董卓手下那些人不敢将洛阳的官臣杀绝,除非他们想覆灭汉庭,那时董卓可真就成为天下的罪人了,况且董卓这么做也是为了逼汉帝移驾长安,再立朝堂罢了!”
戏忠轻描淡写的解了赵范的忧虑,末了戏忠交代:“公子,依我之见,你是时候给荆南的田丰发消息了,让他早早派兵北进,走江夏过新野,入阳春等地接应您,否则虎牢关一战结束,不管谁胜谁负,汉庭必定易位,到时荆州刘表截杀冒出,兖州、豫州大乱,陈王殿下可稳不住局面啊!您不能返回驻地,必定入危,所以一定得尽早谋划,回荆南图谋再起!”
听到这些话,赵范使劲点点头。
随后他起身走到帐外,抬头看去,月夜昏黑无光,就像一张大网牢牢锁住了大地,让人难以喘息,即便这样,赵范也得负重前行,否则...他一个转身逃脱,就会有无数跟随自己的人毙命在这汉州大地上。
辰时二刻,夜黑如故,虎牢关虽陷入平静,可洛阳城早已坠入火海深渊,顺着深渊直入皇宫,贾诩引兵带刃,如约来到上书房。
那赵忱、卢植、皇甫嵩、朱儁等人早就等候在此,看到西凉不出现,几人立刻起身挡在宫门前。
“赵大人,卢将军,皇甫将军,朱将军,今夜大乱,你等可还安好!”
贾诩恭敬上前礼声,卢植、皇甫嵩、朱儁心中颇有不安,赵忱虽然有所浮躁,却还是憋着那一股子中气回答:“贾大人,今夜确实乱,到处火起哀鸣,老夫唯恐陛下受惊,特来护驾保平安,贾大人,你说老夫做的对不对!”
反话回问,贾诩思绪飞转,扫眼赵忱身后的众人,他看到了本该归属曹破石统领的冯芳、赵融二部,可此时二人就站在赵忱身侧,态度实在让人狐疑。
再一个上书房灯火通明,内侍总管李巡就在门庭处侍奉,屋内隐约可见到汉帝席地而坐夜读的背影,这么一来,贾诩有所怀疑:“难道赵忱已经清除宦官乱种,稳住陛下了?若是那样,众兵众臣其目来看,我要是继续强行夺杀,恐怕不好收场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