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言落地,马踏尘离,望着韩浩北去的骑影,侯成愕然无措。
这时散落在四周的斥候匆忙来报,言曰吕布率兵追来,粗略估计,至少四千余。侯成听完,转身看向四周的都伯什长及众弟兄,个个脸上挂着胆颤不定,以弱势对抗强势,无异于自找死路。
于是乎,侯成重重出了口气,道:“罢了,罢了,天不顾丁将军,吾等又何必强撑呢?来人,去迎见吕布,请降!”
是夜,西凉军以吕布投诚反扑并州军,丁原身死,部将赵庶抗逆,却被斩于吕布的槊锋下,余者张辽、张扬、侯成等二十余将皆降,归顺吕布,吕布因此成列立旗,转入董卓凉州军中军旗下。
将至辰时一刻,受董卓召令率兵相对丁原的赵范方才得知这个消息。
“丁原死了?这未免太让人惊愕了…那丁原本身就是武将,勇力卓著,又是沙场老人,怎么突然就死了!”
东府营帐中,赵范心急火燎,自言连连,一旁,戏忠、张郃等部从列身左右,同在暗想。
约莫片刻,戏忠道:“公子,某听斥候打探来的消息说,那丁原是被吕布杀于帐中,让后吕布引兵内乱并州军,董卓方才一鼓作气,吞了并州军!”
“吕布…他竟然宰了丁原!”
此话落地,赵范意识里似乎听过这段事,可惜日前他被局势所遮掩耳目,忘却些许记忆,现在董卓拥兵万人,势大如洪,放眼洛阳,乃至整个中州诸地,怕是也没有谁人能抵挡。
末了赵范道;“儁乂,你立刻传令各队,随时待战南出!”
张郃听声急思,当即明白赵范留后的意思,待张郃离开,赵范冲戏忠道:“戏老哥,我得去恭贺董卓,他既然拥兵聚权,势必独揽朝政,如果稳固行令,尚且还好,就怕他权迷遮目,胡作非为,那时天下必定大乱也!”
“公子,有句话,某不知当讲不当讲!”
戏忠犹豫几分,赵范道:“戏老哥但说无妨!”
“这董卓拿下丁原,破了士族面前的最后屏障,接下来士族必定反力,在这个时候,公子您要是谏言董卓,怕是以董卓的性格会不应啊!一旦他动怒,那您的后果…”
话有旁意,赵范怎能不知?
但赵范已经身陷其中,如果这个时候撤,一来赵范不甘心,二来赵范的叔父赵忱也不会愿意,所以赵范得拼拼试试,正如俗言说的…初时不知画中人,回首再看已入花境中,由此反观赵范,他当初只想成为富家翁,舒舒坦坦的把后辈子没有享受的福气全都给享受了,可走着走着,身边的人越聚越多,想法也越来越深厚,以至于他蓦然回首,早已从当年的泰山脚下蹬至望阳石上,进一步天下美景尽收眼中,退一步沟壑万千,生死难测。
正是在这股想法的刺激下,赵范道:“戏老哥,你不用操这个心,当狗的本事我还是有的,况且董卓再怎么愤怒,也不至于杀我这个结拜义弟!”
说完,赵范转身离开。
洛阳皇城,乾清宫。
汉帝刘辨听着李巡的奏本,心中胆颤不已。
“李卿,这丁原怎么就死了,这怎么可能?”
声出语颤,毫无帝皇威严,饶是李巡也是心中浪涛翻滚,后脊生冷,结果他怕什么,什么就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