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,辰时皇城宫门大开,除却先帝刘宏驾鹤西去时百官入宫吊唁以来,这是正儿八经的一次朝议,因而各府各司官员齐聚赶来。
大雄宝殿外的候臣庭内,赵忱正在角落里独自沉思,忽然一声叫唤传来,赵忱转头看去,乃是赵延。
“季雍兄!”
赵忱抱拳:“公辅兄!”
笑声答礼后,赵延附耳:“季雍兄,某得家兄暗传,今日早朝的本意就是禁军统属所在,你务必要全力以赴,争夺禁军统领大权!”
“什么?”
赵忱当即惊住,那模样不亚于见了恶鬼,殊不知此时的何进比恶鬼还要可怕。
“季雍,先前你我内隙相斗,可是比起生死大道,那都算不了什么,某不瞒你,经过中常侍张阿爷、我兄长、孙璋之流,加上曹破石…乃至何太后,吾等都认定你是最为合适的禁军统掌之人,也只有你把住禁军,既不会让士族太过紧张,也不会让何进速起行动,毕竟从皇为忠,谁人敢逆?”
赵延速速说出谋划之策,赵忱当真有种骑虎难下的路子。
可事情紧急,赵延暂掌外防,不能多留,话落,赵延离去。至于赵忱…离的入朝还有半个时辰,所以他只能呆在此处着思。
于后卫尉丞王斌走来,从他的神色可知,这位先帝贵妃王美人的兄长也得到什么消息,他来到赵忱面前,低声几句情势的猜测后,赵忱道:“王大人,吾等有心,陛下怎会不知?可要是吾等逢难退却,那才是冷了诸多忠义的汉臣之心!”
这话带有旁意,王斌品味之后,道:“赵大人,如若有机会与之何进抗逆,本官必定全力,只是希望赵大人不要从张让、赵忠之流的做派啊!”
话毕,王斌转身离开,赵忱心中五味杂瓶,说真的…赵忱也看不惯张让、赵忠出卖蹇硕的做派,那等苟且卑贱求生的姿态绝不可能换来何进的容忍,所以赵忱宁愿走险棋,也不会将身前好不容易聚起的众官臣给驱散。
再往后…抱病的卢植也来了,他与皇甫嵩本就相识赵忱,现在何进大势逼压皇权,这些个凉州豪族臣工同样不愿意,因此卢植来到赵忱面前,道:“赵大人,您身为京兆伊、奉车都尉,负有百官监察之责,臣下不规,理应受罚,此乃天理,现在有人悖逆妄权,吾等虽然老迈,可也愿意行臣事!”
“多谢卢大人,多谢皇甫大人!”
赵忱拜谢,皇甫嵩、卢植示意,末了那皇甫嵩又道:“赵大人,朱儁在兖州平压流贼不可回来,但是他的请旨已经入了御史阁,所以赵大人,只要吾等同心,想来还是能够为少帝争夺一些朝堂天威!!”
正说着…崔烈忽然从后走来,皇甫嵩、卢植立刻闭嘴,毕竟崔烈是士族九卿三公的人。
但崔烈属于圆滑之人,他不会强行敌对内官,也同样不会忤逆外戚士族风向,现在过身交错,崔烈道:“赵大人,蹇硕一事已经被大将军上书请罪,尔等要小心了!”
仅此一句,崔烈继续前走,让后与不远处的钟繇、黄琬、张俭等士族官员招呼笑声,团聚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