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府要知道近在咫尺的豫州情况…尤其是袁氏、高氏这些士族的动向!”
赵忱转身看向面前的宁静思远笔墨画,似乎从这些字里能够找到什么踪迹:“这一次凉州叛乱发生的太突然了,可更突然的是袁逢、袁隗等人…身为清流士的首尊人物,统掌士族的风向大旗,在阉种与外戚龙虎相斗之际,却毫无动静…不正常,实在不正常!”
品味着这番话,杜畿飞转思绪后,开口:“大人,不知您有没有注意到半个月前的袁氏嫡子袁术的调职?”
“南阳郡太守!”
赵忱直言:“当时本府还是监察上书人之一,实话来说,本府当真不愿意让袁术那个傲骨妄为内贪满腹的家伙去荆州,可是何进为了攀扯袁家,本府只能受压而行!”
说这话时…赵忱像是无意的发问:“伯候,你说吾儿在荆南立脚,此时凉州平叛不清,为了安定局势,平衡各方势力,某把雍瑞叫回来…此事妥否?”
“这…”
杜畿沉思半晌,说:“日前某听到荆州的消息,那监察使刘表、刺史王敏都已经顶上南阳太守袁术,尤其是王敏,似乎他的奏罪书即将到来,在这样的情况下,公子如何率部从荆南赶来洛阳,说不好…乃是荆州的局势同样不稳,身为洛阳南向州地,这么一个富饶之地生乱,后果自然难以估量,可反过来说…卢植病重难以领兵,皇甫嵩又因为初战不利被削职在长安,张温和董卓各行战杀,如果获胜,董卓必定借机升位朝堂,那么西凉的豪族势力就此从凉州、雍州、并州袭来,自然破坏了汉帝之初压制西北士族官家势力的意图,在这种情况,公子如果能够出现,以之前豫州、冀州的剿贼名声和平复荆南的威望,再加上大人您的位置,公子必定可以再进将位,与董卓相平衡,避免朝堂因为西凉豪族名起的威胁,反之若凉州平叛败落…”
话到这里,杜畿就像顾忌什么似的顿声不语,赵忱皱眉:“伯候,此无外人,所以你大可放心说!”
“大人,陛下心思无人可猜,先前内宫灵思皇后与王美人发生恶事,导致王美人被鸠杀,小皇子也险些出祸,幸得老太后相助,可灵思皇后没有丝毫的异样,这说明什么?陛下已经投鼠忌器,难以掌控何进的将威,否则西园校尉军突然成立又是为了什么?在这种情况下,阉种与外戚内争,汉帝若想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,那后果必定危险重重,若能得果…一切万安,反之必定皇权旁落,地方乱起…所以说…在这场莫名的凉州乱局面下,汉帝好似消失了一般,不管不问,实则他正在观望汉庭的各个府司迹象…大人…在这种情况下,您还能贸然行事么?就算您不行事,也是危机重重,而最好的办法就是…保持平衡,为陛下创造机会!”
说罢,杜畿不再多言,赵忱回身坐下,足足半刻,他沉声:“你到豫州以后,密传雍瑞,让他安置好荆南的政务,务必要留下心腹之人掌令,必要时刻,可顶逆荆中襄阳府的调令…让后率精锐走陆路星夜兼程,赶赴豫州候令!”
当赵忱居安思危先行备力之际,陈仓城下,王国的四万叛军再度攻城。
城头,董卓亲掌强弓力射叛军贼儿,将至午时,王国的攻势才算退去。
瞧此,董卓一把丢掉强弓,让后粗声道:“速速拿水来!”
几声呼唤,却无亲兵接腔,这让董卓大怒:“混账,莫不是都死光了!”
面对这一腔,刚刚在城垛处顶杀叛军的华雄满身鲜血奔来,手里的铁盔内装着刚刚微化开的雪水:“董公,城内的水道被叛军在外拦截,我们已经没有水了,弟兄们都是喝的这个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