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将军,在下仔细估量过,那董卓久居凉州,常年与羌人作战,颇有勇谋,更在桓帝时受封于河东太守,现在并州张懿受到黑山贼的威胁而难以兵出,这河东距河内不过四百多里,如果调派董卓率部去助,日夜兼程,两日内便可赶到,除此之外,董卓还有并州西界诸郡及凉州地方郡城官将难有的优势,那便是他对北方的羌人威慑实在强大,就算董卓不再河东镇守防范西北入境的关隘,单单以其董字大旗立威,怕是那些羌人也不敢妄为胡来!”
话到这里,郑泰起身请声:“大将军,事已至此,在下请柬大将军速速召令董卓率所属凉州骑东进河内府驰援剿贼,以正汉庭威名!”
“公业所言着实有理,也罢,本将这就…”
何进正要应声,结果荀攸出言劝阻:“大将军,公业大人所言董卓助援确实符合眼下的情况,只是有一件事…在下希望大将军务必深思!”
“公达直说无妨!”
何进应允,荀攸这才徐徐落话。
“当年董卓以弱冠年岁率领区区几千兵马抵挡住羌人数万大军南进,更将羌人诸部落的首领斩首悬城,以扬汉家威风,如此强勇,羌人无不信服,就算是桓帝…在得知这件事后也多有赏识,可是赏识归赏识,桓帝为何将董卓从凉州陇西郡调至并州西界任河东太守?大将军是否仔细着虑过其中的关键?”
话有深意,何进皱眉,郑泰则一脸怒意,似乎对于荀攸处处挑讽自己的谋略而恼怒。
但荀攸自问思绪无错,因而毫不在乎郑泰的颜面。
片刻过去,何进出言:“公达,你是否想告诉本将,那董卓在西凉威望太高,如果凉州生乱,董卓振臂高呼,则凉人羌人全都从令,必成祸患矣?”
“正是!”
荀攸干脆了当的应声:“正是这般考虑,桓帝才将董卓从凉州调至并州,一来使得董卓离开故土,失去凉州本土的氏族支持,二来并州距离洛阳不过数百里,真有什么事,那就可以水路同进,朝夕可到!现在大将军将董卓调令东出,这岂不是将猛虎放出山笼?一旦董卓的威风在并州散开,冲涌河北及洛阳州府,介时百官会有什么反应,这都是未知数,所以…在下不同意调令董卓东进!”
“这…”
何进面对荀攸的分析,再度陷入犹豫,结果郑泰仅仅用一句话便打破了荀攸的所有考虑。
“荀公达,在你眼里,莫不是大将军的将威还不足以震慑小小的河东太守?就算他董卓在凉州颇有威望,可凉州韩氏、马氏、皇甫氏、朱氏、张氏等豪强门族都是摆设么?那些掌职驻守地方的官绅官将身为汉庭臣子,又怎会允许董氏过度膨胀发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