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整个洛阳城在百官朝议王美人罪案清查中消隐于黑幕,至于日后会发生什么,也唯有天知道,当然,如果这股子风浪能够拖后多时,或许以汉帝的性子也能安和百官的君臣关系,可惜天下祸风不断,不至次日卯时,一骑飞报风尘仆仆携灰满身从洛阳北官道冲来。
待这骑令入城转见大将军何进,仅仅一刻不过,将军府震动惊起。
“大将军,并州刺史张懿着小的来报,日前黑山贼突起来袭,数量不祥,不少于十万之众,为保并州首府河内不失,张懿已经下令出兵东进剿灭黄巾贼的张扬、丁原率部回撤,固守牧野至上党一线,把守并州北界!”
听着眼前令骑的急告,将府上位处的何进一脸沉色,稍作思量,何进问话郑泰、荀攸。
“公业,公达,现在冀州战况混混不清,黄巾贼力尚有几十万众,卢植兵进不定,袁术、赵范二部援军还未来传参战消息,这西界的张懿明传告退,如果本将应允,那冀州西线至太行山地数百里就等于空放于贼,介时官军再战难控,别说黑山贼南进来袭并州,怕是那些北方胡种也会趁势来掠啊!所以说…这河北的战况当真让本将心烦也…不知你二人可有良策速出,以应对突兀乱情?”
闻听这番话,郑泰、荀攸足足琢磨片刻,方才舒缓眉宇间的愁思。
“大人,在下以为…应该不准张懿速撤东进驰援的张扬、丁原二部,如果张扬、丁原二部速撤,就会给冀州黄巾军一个迹象,那就是河北并州、冀州、幽州兵力稀缺,自守不足,这样会使得卢植陷入更加被动的地步!”
郑泰率先开口,何进品味其意,缓缓点头:“公业所言有理!”
紧接着荀攸也出言附声:“大将军,现在朝堂形势不定,已经是汉庭风乱的迹象之一,如果冀州的战事再出问题,那后果当真不堪设想,所以某附言公业大人的建议,速速回令张懿,让其缓行回撤防御黑山贼,就是撑…也得撑到援军出现,否则河北黄巾贼乱局面失控,对于朝堂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!”
“援军?”
何进直接皱眉:“公达,非本将斥说你,现在整个中州地界都陷入黄巾贼风,除了豫州刚刚平定,且还有余贼风乱迹象控掌官家旗下,那荆州的贼风已经彻底吹起,而这也只能靠荆州的本土官兵压制,至于兖州、青州、徐州、扬州四地,其郡城兵力大都捉襟见肘,自保勉强,哪还有余力派兵北入?就算本将麾下还有半数羽卫左右五营,可这些人关乎皇城洛阳安危,轻易动不得…”
“大将军,在下想到一支可日夜速行赶至并州河内助战的地方兵马!”
郑泰思绪飞转,再度撂出惊话。
这下荀攸犯了惊蛰,似在着虑郑泰所言何人,结果何进心燥,已然急言催促:“公业快快与说本将,按照目前的情况下,还能从哪里调派兵马东进驰援?”
“威震羌人,平北安西,凉州临洮县官绅董氏…董卓!”
听到这话,荀攸心里彻底浪滚,方才他左思右想,甚至于想到了凉州系同出于皇甫嵩、朱儁等世家豪门的韩遂、马腾等人,却唯独没有料到郑泰会说出董卓。
只是河北冀州战事紧急,郑泰在举荐董卓的一瞬间,何进的神色明显飘忽,想来在着虑其中的干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