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鏖战多时,可这官家怎地还有后力?”
颤声不定,心乱如麻,但杜远也仅仅是个江湖草莽种,若是他有崔钧那等官家一巴掌的军略眼界,那杜远就绝对不会慌乱丝毫,反倒还要强喜怒战,毕竟时机未到而后力全出,可以说朱儁也是在急乱不定中狠下杀招的赌注。
随着朱儁、皇甫嵩的兵锋从后反出,杜远、周仓、裴元绍这些贼兵阵头明显受到冲击。
只是不远处中阵方向的波才却看到清楚,他大眼观之,发觉官家阵列全线前冲,虽然一时的劲头很足,可其后后方烟尘稀薄,想来没有什么旗列驻守,这让波才快速琢磨。
“老子有四万多人马,官军顶天两万不到,这么大的差距,官军竟然不退反进,肯定是在诈和老子,不行,老子决不能上这个当!”
快速琢磨后,波才一股闷劲,直接抄刀仰天,呼声左右:“弟兄们,官军殊死搏斗,妄图以弱胜强,可是老子告诉你们,在豫州这片地上,你们才是最强的,现在全军出击,给老子杀奔那官家将旗,谁人拿下首功,老子升他为副渠帅,赏千金!”
原本贼兵的势头已经弱力三分,尤其是周仓那边,虽然他战退了崔钧,顶住了傅燮,反扑了陈王的冲击,可随着左右边阵自家弟兄的退却,周仓险有不支的迹象,但重赏之下必有莽夫,更何况波才也是拼了家底,直接全军压上。
这么一来,除了前阵万余僵持不退的贼兵,波才中阵及后阵的两万多人马立刻蜂拥冲出,远远看去,那简直就是山洪爆发。
再瞧官家阵列,除却陈王独战一支,宛如阵列犄角,朱儁、皇甫嵩二将及左右两翼的诸将官阵快速后撤,眨眼不过,便摆出枪锥阵列,之所以这般,乃是朱儁、皇甫嵩明白强顶的后果,所以为了不让官家的兵锋一头撞墙,二人以中进边退的枪锥阵顶战,这么一来贼兵的攻势就如水破山石,直接左右分散。
也就片刻功夫,杂乱不堪的贼兵拍在了官家的阵列上,瞬间,那股子的冲击使得朱儁、皇甫嵩的阵形如吊桥摇曳,狠狠的后退数步,只是朱儁、皇甫嵩亲自掌旗,那股子威势也绝非贼人能够小视的。
面对盾列外面目狰狞的贼兵,朱儁长槊一摆,待血光散开,一排脑袋滚落于地,至于断首的身躯则在众乱推挤中踉跄倒地,继而被乱足踏成肉泥。
“稳住,稳住!”
这朱儁立身咆哮,雷声震耳,周围的亲兵受令呼呵从力,当如战鼓嗡嗡。
随着贼兵一波接一波的冲击,朱儁心道这么下去官家前阵还是会溃于疲力,于是乎朱儁快速寻其左右,当他看到侧翼方向已然收缩战阵的陈王后,朱儁嘶吼亲兵:“速速告知陈王,请他强战前突,只需二十步,缓下吾等前阵的压力,那本将便有反杀的机会!”
亲兵听之,立刻挺盾冲出,可惜贼兵众多,虽然没什么强弓硬弩,可那一杆杆的抛枪仍旧像落雨般飞来,这亲兵心急传令,无妨上空的杀招,仅仅数步之距,便有一杆短枪斜插如亲兵的后腰,随着那股子痛楚崩裂开来,这亲兵踉跄两步,便栽倒于地,生死不明。
朱儁看到这景象,心燥欲裂,但贼兵大势就压在眼前,由不得他胡乱分心。
无法之下,朱儁只能凭借自己的本部战力缓慢反冲,争取到反杀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