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到这里,赵忠心乱不定:“说实话,自之前的诸府内斗后,咱家都不清楚他到底站在哪边了?你说他全心全意从奉陛下吧…何进、袁逢这些人都有拉拢苗头,他也一一回应,若说与咱家敌对吧…除了咱家那不争气的弟弟憋了个面子不放,他赵忱对咱家实在恭敬的没法说…就在数日前,他还给咱家送了二百万钱以作孝敬!”
听到这些话,张让嘴上不说,心里却在嘀咕:‘怎么着?是想用二百万钱的引子来探探咱家?他可是你弟弟御林府下阶府司,归你管,再说了,他还给咱三百万钱呢…’
当然这些话只能心里嘀咕,不能脱口,否则二人必伤和气。
赵忠见张让没有应声,索性跳过这茬:“张阿爷,以你之见,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?杀几个不长眼的官员?给陛下出出气?”
“此事交付你来办!”张让大气脱口,推权于赵忠,饶是赵忠撇嘴:“张阿爷,事不能让咱家一个人办,你掌内宫不假,咱家理外朝无错,可眼下咱家力疲的狠…单单一个什么狗屁肃清令都让咱家喘不过气来!”
冷不丁提起肃清令,张让也是头大。
那何进剿贼途中暗令传回,汉帝竟然破天荒的应允下旨,现在整个洛阳城内人心惶惶,但凡商市商栅栏、酒馆茶楼红楼等地,几乎没人敢聚堆,一旦发现,立刻扣下帽子抓走入牢。
眼看赵忠借口力疲不想多事,张让稍加思量,道:“赵阿爷,不如把这事独权交给赵忱…他京兆府本就负责洛阳诸官安察防范,诸州调职上旨,这事在洛阳范围内,理应归他…若是办得不好,咱们推责与他,若是办得好…势必得罪各方,介时咱们看得也出气不是?”
赵忠仔细着虑,眼前豁然明亮:“张阿爷,好计谋,您若是早点说…咱家也能早些休息!”
于是乎,张让、赵忠二人合力代传圣令,以御史阁下旨,着京兆府独权掌行洛阳安防肃清令,那卢植得知这个消息,立刻反应出来阉人的作为,念在赵忱之前与他有所交际,卢植差人先一步告知赵忱,让他在旨令未到前想法避之。
京兆府。
赵忱近来行事干脆果断,但凡无需上奏的要务,全都交付邯郸商、韩志等人料理,而他则密切收集豫南地界平贼消息,想来是在关注赵范的情况。
时至正午,赵忱正在书房看何进一日前发回的战报,门外邯郸商请见。
赵忱头也不抬道:“自行去理,莫要多言!”
奈何邯郸商低声未离:“大人,御史阁卢大人的消息!”
“恩?”
赵忱愣神须臾,放下手中的书案,抬头看来:“卢植大人?”
邯郸商点点头,让后将一封手书奉上,赵忱扫眼之后,眉皱三分,邯郸商低问:“大人,可是有什么要事?”
“陛下下令…要本官全权行管肃清令,以安防洛阳!”
“不可能!”
邯郸商骤然回声:“陛下身为一国之君,旨意通常口传诸府,怎会说的这么干脆直白?以下官之见,这必定是阉人擅自妄为,借此揪罪大人!”
对此,赵忱着虑其中深意,说:“此刻旨令还在御史阁未出,卢大人告诫于某,若想避开此令,要立刻进宫面圣!但是本官却想接下这个令…”
“大人三思!”邯郸商急言:“纵观过往肃清令,行职者无不先起后落,就算您行令有功,过后也会受制于暗罚,倘若您行令无功…轻则免职,重则入罪,毕竟得罪整个官场的事…好与不好皆无理可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