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,赵忱微闭养神的双目缓缓睁开:“难不成袁氏要露头了?这袁逢、袁隗兄弟族明天下,比起杨赐,二人可要城府深邃…”
“除此之外…杨赐门生王朗虽有罪罚,却升迁为郎中令,反倒是王允已经削职侍御史,暂领御史员,休歇于府多日了…另外的何进等外戚诸官没什么动静,阉人张让、赵忠挑风卖官鬻爵的风气愈发强烈,崔烈以五百万钱升任司徒,外州府官员孟佗三百万钱从职凉州刺史,估计这几日就要出发离去…”
若说清流士的官员贬职升迁就像跳跳床,让人上下狐疑不定,那么崔烈、孟佗之流使钱攀官就像重锤一般,狠狠砸到赵忱的心上。
“虚作…果真是虚作之种!”赵忱心有愤懑:“吾儿受欺京卫混种,些许反斗落地避祸荥阳不可归,这些个沽名钓誉之徒看似豪族门士,却以钱财铺路,畅通无阻,当真可气也…”
杜畿、邯郸商听着赵忱的怒话,皆不应言,待赵忱话风微弱之后,邯郸商请声:“大人,下官听说河南尹何苗大人已经将公子的罪事书呈上廷尉批复,似乎已经转入御史阁存案…”
些许提点,赵忱眼前一亮:“杜畿!”
“下官在!”
“明日你立刻去御史阁探风!看看雍瑞罪事书的风头!”
杜畿得令应下,先一步离去。
而后,赵忱冲邯郸商说:“你明日赶往酒庄、布庄,清点近来所得,让后快马前往荥阳县,传话雍瑞,让他做好准备!”
虽然赵忱说的浑然,可是邯郸商却很清楚赵忱的深意,他是打算利用阉人贪欲来铺路,为赵范重新立身入职做准备,哪怕眼下御林府的赵延因事嫉恨赵忱父子,却也不足以挡住张让、赵忠及其它阉人深不见底的胃口。
因此,当赵忱说完,邯郸商趁夜出发,向荥阳赶去。
只不过赵忱、赵范父子想法设法摆脱阉人、士族堆积起来的困境时,那些因故受贬的权官们却已心恨满腔,欲发其怒。
洛阳城北商栅栏街,商事司,集曹令的屋子。
映着烛光看去,巴掌大的屋子空空如野,若是放个屁,不消开窗户通风的功夫,那臭味就能充满每个角落,也正是这般贫寒苦楚,使得调职来此的刘震日日借酒消愁。
“咕嘟咕嘟”一阵豪饮,早已面色通红的刘震顺手将酒坛子摔倒墙角,那般崔烈声实在刺耳。
“赵范…你个混账东西…如此下罪老子,老子若是不报仇…誓不为人!”
喝醉了就骂,骂了就摔东西,摔累了躺下睡,醒来继续喝,可以说,刘震已经与废人无异,加上今夜不知是不是喝的有些猛的缘故,刘震一阵反吐后,脑子竟然清醒三分。
看着桌上卤肉盘子里的割肉刀,他顺手拿起刀子,在面前晃悠几下,狠声道:“赵范…你叔父是京兆伊…老子弄不了他…可你算个屁啊…”
一句话落,恨意冲上心头,须臾不过,刘震刷的将刀子插进桌案,让后起身踉跄往外走去,不多时便消失在黑夜中。
次日一早,赵范正在梦州相会七仙女时,颜真的粗牛叫从门外传来,几嗓子嚎叫,七仙女变成云烟飘走,如此让赵范心中不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