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这话,赵范转身浑声:“那老头没钱,你就是打死他也没用,我替他付了,有什么问题?怎么不合规矩了?”
“公子,天灾贼道…非人可改,他们起初认了规矩,现在苟且小利而不应,这就是不义,倘若人人都和他一样,介时我等还如何聚心战贼?”
说话中,这青汉将钱银重新递给赵范,让后抱拳:“公子好心乃义举,可非世道所容,望公子自重,莫以性情而为!!”
撂下这话,两位青汉转身离开,赵范看着出而复返的钱银,一时有些懵:“这算什么?好事也做不了了?”
荥阳县,杜府。
正堂内笑声如风,连连传出,可想其主人的心情如何。
“志才兄,此番宾临寒舍,伯候未能远迎,请志才兄见谅!”
顺声看去,主位上,杜府主人杜畿笑言待来客,从他青面白皙、颌下黑须微出的模样估量此子年不过二旬,可举手投足中的气派足以应得上青者才气四字。
面对杜畿的礼待,对桌后的颍川戏氏子弟戏忠端杯道:“伯候太过谦卑,志才来此路上,满耳都是伯候的美名,先是牵府安根以敬家母,如此孝名谁人可比?后有散资聚民抗贼,此当英勇,何人又可比?最后弱冠出仕,已进功曹之位,,说句心言,志才当真钦佩伯候你啊…”
“哈哈哈!”
杜畿笑言:“志才兄,你何时也会这般捧人了?这可不像你‘负俗之讥’的风范啊!”
杯酒随言缓入腹,两才淡声交心田。
这戏忠抿嘴一小饮,随即长出一口气,道:“世道不容人啊…”
仅此一句,杜畿笑意当减:“志才兄,你这是…”
疑声不落地,心事已通明。
戏忠苦笑:“实不相瞒,某被赶出家门了…”
“啊!”
杜畿当即愣住:“志才兄,这个玩笑可不好…”
“非也!”戏忠背靠藤椅,目望堂顶红漆木雕,道:“愚兄心比天高,自诩文才星降身,奈何行事放荡不拘小节,为人大气而痛虚风,久而久之,‘负俗之讥’的传言便生在左右,眼下某已二旬有四,纵然举孝廉出仕,却无官加名,无路可走,此等尴尬事,家父时想时气,不日前,家父又怒,索性让愚兄牵宅于中牟县,你说…这不是变相把愚兄赶出家门?又是什么?”
听到这些,杜畿深感其行,末了,他道:“志才兄,天道有路于志者,所以暂且放宽心,你呢…先在这里住下,明日愚弟就派人去中牟县,帮兄长料理府邸之事,待一切安住脚步,你就与愚弟前往洛阳,愚弟自诩有些门道,可为愚兄寻来出路!”
杜畿话意情深,戏忠心暖三分,当即起身举杯道谢,结果杜畿子弟杜历奔来,扰了这番氛围。
“大哥!家奴来报…那内关镇的例钱…”
粗声袭耳,不待落尾,杜畿已经沉面出声:“有客在此,如何不先请声而后入?”
面对斥责,杜历面色尴尬三分,整个人立在门庭前不知所措,还是戏忠笑语:“伯候,以志才观之,你弟弟伯勇生有将才相啊…试问将者驰骋沙场,必有自见,若唯唯诺诺俯身待令,如何绽放光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