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嘿!”
赵范浪荡笑语,看似无怒无气,实则如深潭,让张扬瞧出丝毫根底。
“张都尉,我那八戒哥说过,你是个有勇有略的人,可这样一个人却带出来贼兵,唉…不知是世道错还是人心错,还是…”话半语顿,赵范笑意消失,张扬则面沉更重。
“还是张都尉您的错?当然,我不过是官绅小儿,臭名浪天下,但是有句话在此相告都尉…”
“你还想做什么?”张扬心中已然敌视赵范,可赵范却不以为意,他探首近前,以声不出三人的腔调提点:“张都尉,世道不平,灾祸连年,你纵然有勇有略,却不稳麾下之心,你能走到哪?面对强大的胡人,你又能追击剿灭多少?”
如此浑言入耳,却让张扬、刘子惠同时惊蛰,他们都从这话里听出来根本。
一时间,张扬沉默,刘子惠缓息:“赵公子,事已了,本官会善后所有事宜,您可以走了!”
“无碍!”赵范笑笑:“我本就是浪荡人,不在乎些许名声,刘大人你自便即可!”
“若你要求如此,又为何行之前堂请暗作?”
刘子惠明显有些怒气,因为这事,他的脸面被打,张扬的脸面被打,杨丑、穆顺二人必遭军罚,蒋俊性命难保,马台官位必削,如此牵连,怎能是赵范一言风话遮挡?
但是人不行其路,何以明其想?
赵范贱笑一二,抱拳:“为何这般?若真要说,路…谁都走的通,非官家独大,我虽浪荡,却要善后稳身,仅此而已!”
话毕,赵范躬拜一礼,刘子惠只得打开牢门,任其离去。
于后,刘子惠看向张扬:“此事你我皆有错,下属罪责,你看着办吧!”
张扬皱眉许久,再看杨丑、穆顺那怒然可悲的脸,他道:“这次…本都尉真的长见识了…”
次日,张扬率部北进剿贼,杨丑、穆顺二人结果如何,无人知晓。并且他还命人书信一封送于赵范,打开看之,不过一句话。
‘赵公子,路非官家独大,可事实上官家却独大路途…你想要次次善后,难之!’
对此,赵范笑笑,随即将书信烧掉,抬头看去,朱灵、张郃、田丰、颜真、胡车儿及苏沫离、小离等人全都整备着装,车驾前,赵五一脸不舍。
“公子,此去洛阳路途遥远,您可要小心啊!”
“五叔,您就放心吧,顶多两年,我保证做个大官回来,那时咱们赵府绝对名扬河北,介时看谁还敢废话咱们!”
赵府哈哈笑语,殊不知刘子惠就在身后送行,毕竟二人关系若即若离,加之这赵府在石邑郡生意很大,刘子惠不能舍其助,只能屈尊来此。
一番留话,赵范冲刘子惠道:“刘大人,其实我知道您也是个名士大才,倘若有朝一日,我真的混出点名堂,必定向叔叔举荐你,让你位进…”
闻听这话,刘子惠哈哈大笑:“赵公子,你说你浪荡浮漂之人,行事看似琐碎暗贱,可却心向旁人,莫不是你身边这些人都是为此跟你?”
话转田丰、朱灵、张郃等人,赵范笑笑,自然不会透人心藏所想。
“人心向上,乃是天理,我赵范何德何能让他们与我身下,若能举荐他们上走,造福百姓,此不是大功一件,况且所交友人高位在上,我赵范不也可以攀力一二,此乃两全也!”
如此浑言意理深邃,刘子惠一时未通,待其再回神时,赵范已经上了自己的车驾,随着他呼呵一声,车驾队便顺着石邑郡的南道飞奔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