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踏入这里的那一刻，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陨落在这里，只是如今……

她不想要死！最起码不是这般窝囊的死！

模糊的意识里，突然多出了一道微弱的声音。

“小、小师妹……”

“小师妹，不要放弃！”

“你答应过师兄的……”

“阿璃……”

寂璃僵硬的身躯，无法反过头，但是她仿佛知道了身后该是有着人的。

“师妹……”

寂璃染血的双眸睁开，艰难万分的扭头，每每扭动一次脖颈，骨头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。

痛感再次席卷全身，连灵魂仿佛都跟着颤抖。

寂璃的脸在阶梯上摩擦而过，留下一道道血痕。

“小师妹……”

待寂璃的视线终于对上阶梯下依旧被死死压着的卓琴、扶摇、魏行知以及万道宗的几个弟子时。

胸腔中突的升起了一道滔天的怒火。

她身上有异族的本源之力！她来自末世！

被搅合进来，她虽不甘，却也不怨。

可是他们有什么错！

这些被当做棋子的修士，天下生灵有什么错！

若这就是所谓的道！所谓的宿命！

她不服！

寂璃想要站起来，双手死死的扣进了阶梯里，鲜血如注，可是她都没有去管。

她不服！不服这个结局！

“咔嚓咔嚓！”

寂璃才抬起一点的身躯，再次被重力死死的压趴下去。

鲜血溅起。

寂璃死死的盯着上首的一行修士。

“我、不、服！”

再次抬起手，死死的扣进阶梯。

“咔嚓咔嚓！”

“啪！”

众修看着满身鲜血的寂璃，一双早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的手，一点一点向着他们爬来。

满身煞气，如同地域来的恶魔。

叫嚣的声音都有些淡了。

越是如此，天虚子越是愤怒。

“异族余孽！休得猖狂！”

“嘭！”

寂璃向前爬行的身躯，猛地被天虚子的一掌打中。

鲜血喷出，寂璃的身躯躺在魂梯上，微微颤动中。

“痴儿……”

“看看，这三千生灵，无一者，望着你活，对于他们来说，你不过是一个异类，而你却拼死想要救下这些愚昧的生灵，值得吗？”

缥缈的声音，仿佛来自天外，在寂璃的神识中响起。

值得吗？

值得吗！

寂璃微弱的呼吸有些窒了窒。

寂璃渗血的眼眸，感觉有些干涩，一滴滴液体随着鲜血流淌而下。

这个问题，她从来没有去想，也不敢去想！

这世间，总是有太多的不完美和怨怼，当初的巫族，后来的神巫族，最后的天巫族。

这个“值”字，太过沉重。

她突然有些明白，当初的巫族为何会跌入神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