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鲁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讲了一下,把山夫署理这件事也讲了,特别强调这才是一个好的总督。沙哈鲁的脸色一点点变了,变得越来越难看。
陈鲁讲完了,毫不客气地来一句:“老沙,我老人家上次讲过,有必要再重复一遍,你作为一国之君,容忍有两派并存,这就是在鸡蛋上跳舞,早晚会给王廷带来灭顶之灾。
各处总督,都像山夫这样的就不错,他没有政治倾向,既不反华,也不亲华,以自己国家的利益为重。
好了,以后我们再说这些。我得赶紧回去,回去晚了,怕你们的那些反华宝宝要了我们中使大人的命。”
沙哈鲁点点头,似乎在沉思,看陈鲁急着要走,赶紧起身拉住,郑重其事地抚胸一礼,说:“子诚老弟,大恩不言谢,这么多年,老哥我心里有数。”
陈鲁赶紧还礼。沙哈鲁不同于哈里,这是一个宁折不弯的家伙,以国王之尊施礼,很难为他了。他又比陈鲁大了七八岁,当然不能受他的礼。
这时韩六儿已经在外面催促了。陈鲁告辞,和侍卫们走出大营,一声唿哨,大青马跑了过来。
陈鲁翻身上马,对着大家说:“你们随后赶来,我老人家得赶紧回去,时间太长了,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。”
说得很郑重,但是韩六儿等人分明听出了老大的画外音,他在使团的重要性,使团不可一日无陈子诚。
这就是陈鲁,不顾别人对他的评价,快意人生,快意江湖,他寰宇十方的江湖。
这些人本来是他的护卫,已经名存实亡了。他们都明白,老大早就不用他们护侍了。
陈鲁离开大队,大青马腾空而起,回到了车扯秃。已经到了申时,他在空中打量一下,将士们似乎在操练,他放心了,转而向城里望去。
他知道,使团在那里设立粥铺,临走之前商量的,由多剌和鲁哈图负责。
但是他发现,粥棚那里却是狼藉一片,只有灶,没有锅,也没有粮食,士兵也不见了踪影。
出事了,陈鲁赶紧把眼睛转向大营,发现这些士兵们都围坐在中军大帐周围。
陈鲁感到奇怪,赶紧降落下来,向大营门口冲去。
火儿带着自己的兵在值守,没有天朝的将士。陈鲁吃了一惊,赶忙问火儿出了什么事,火儿摇头叹息。
前天晚上,不知道因为什么,老哨长和纳兰又吵了起来。纳兰就像疯子似的冲进老哨长的大帐,非要把他碎尸万段。
老哨长的大帐有十几个人,大家还没休息,赶紧过来拦住她,又不好拉她、抱她,怕说轻薄她。
纳兰谁的话也不听,老哨长看大家拦不住,跳起来就跑,纳兰追出去。眼看老哨长要跑过大帐的拐角处,纳兰看见值哨的队伍过来了,一不做、二不休,甩出了飞镖。
老七正在值哨,听见喧哗,赶紧派人通知龙刚,然后冲了过来,正赶上纳兰追过来,而且打出了飞镖。
这是老七的娘舅,而且不同于其他的娘舅。他们是犯属,是奸党家属,舅舅就像是亲爹一样,走到哪里都带着他,为他成家立业、娶妻生子。
可以说做父亲的未必有这舅舅做得全面。
看见飞镖的红缨飞过来,带着呼啸声,老七不假思索,飞身挡在舅舅的背后,飞镖射进胸膛,他像被人家扔出去一样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胸前只剩下一个红缨穗子引导着殷红的血汩汩地流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