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这又作何解释,陈子诚怎么从天而降了?
欢哥在总督府,一直在关注战局,探马就像是陀螺似的不间断往回跑,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使团大营围得和铁桶一样,他陈子诚是怎么出来的?只有一种可能,他不在大营,从外面来的,直接来兴师问罪。
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,别怪我欢哥不客气了。他给手下的将军们使了一个眼色,人们包抄过来。
陈鲁判断,他们是想杀人灭口。但是陈鲁从中也判断出这是一个草包总督。但凡有一点点智慧,也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杀掉一个手无寸铁的官员啊。
如果是他陈鲁,一定把他热情地请到衙门里,想干什么还不是自己说得算吗?
这个人是哈剌章的亲戚,陈鲁心里门儿清,自己来往几次,没少受他的气,他陈鲁还是沙哈鲁的朋友,也能算是哥们儿。
他欢哥都敢这样干,其他使团可想而知。陈鲁猜测,无他,使团的金银罢了。看起来他没少干这样的事,这是一个亦官亦匪的家伙。
走正规途径,陈鲁是搞不掉他的,这方面陈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。
但是,这个家伙无疑是天朝和哈烈国最大的障碍。
陈鲁曾经计划在回来的路上,刺杀他,现在看起来不用了,设计除掉他。
“哈哈……我老人家看明白了,你不杀掉我你睡不着觉吧?不杀掉我,我的使团那么多金银、粮食,你怎么敢拿呢?”
欢哥和周围的人使了一下眼色,大家都会意,欢哥明明在问他们:这样的人还能留吗?留下他,你们还想分那两车金银吗?还想要那四千石粮食吗?
一个人走了出来,说:“陈子诚,你应该还记得我,我就是……”
陈鲁看了一下旁边,已经聚集了许多官员、士兵和百姓。
是时候了,他赶紧打断:“不用介绍了,我老人家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,你不就是欢哥的侍卫团练吗?就是他的一只狗罢了,你想干什么?打架我可不敢和你打。你这缺德带冒烟的,谁不知道啊!刨绝户坟,敲寡妇门,抱人家的独生子往井里扔,在人家的白菜心里拉粑粑,还有……”
“陈大人,请留口德。”是耶律强,陈鲁看见了,把他急得团团转,在这大雪天,头顶上冒着热气。
陈鲁心里感动,这里还是有自己朋友的。耶律强官微职小,只是一个六品都事,说话没有分量。
这是善意的提醒,不要激怒这个侍卫队长。
而陈鲁的意思恰恰相反,他想故技重施。果然,侍卫团练被彻底激怒:特么的陈子诚,你这么了解我吗?你是故意在黑我,也好,让你快快嘴,我要你的命。
他拔出手铳,迅速装填铅弹,二话不说对着陈鲁连开了两铳。
一声惨嚎,一股鲜血喷出,雪白的地面上立刻流淌着粘稠状的液体,鲜血和脑浆子混合在了一起,雪立刻就化了,腾腾地冒起了缕缕白气。
欢哥总督的脑袋被打得粉碎,一个眼睛被鲜血和脑浆子糊住了,另一个眼睛睁得又圆又大,到了极致。眼睛里看到的不仅仅是恐怖,而是惊恐。
大家和刚才一样,醒过神来,这个侍卫队长心知有异,不敢再开第二枪,调转枪口向自己的大脑袋瓜子瞄准。
在哆哆嗦嗦的时候,大家一拥而上,抢过手铳,是同知下的命令。他大喊一声:“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