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铎说:“老哥对你讲一下实话,我们西域人对你们很有好感,问题不在我们,而在你们国家的蒙古人,他们大多数是前朝的遗臣或后裔,他们对你们非常憎恨,几乎恨之入骨。这你应该明白。”
这听上去似乎在甩锅,蒙古人也不是天朝、漠南、漠北的蒙古,还是你们撒尔国的蒙古人。
但是陈鲁来过这里,知道他说的全是实话,这里的普通蒙古牧民对天朝感情很深,就是那些贵族,天朝剥夺了他们的兀鲁思(封地),他们失去了天堂,能不恨天朝人吗?
两人聊了一会儿,陈鲁又和他商量好和国王见面的仪式。都完事了,陈鲁让韩六儿把那个破箱子拿到多铎的车上,陈鲁一直送到大门口,才回到议事大厅,向李达汇报了一下。
李达问了一下霍章的情况,陈鲁说:“这件事我子诚没讲,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,找机会和纳闵说一下,他是王廷吏治府少尉,和霍章原来是同事,是霍章的顶头上司,这件事躲不开这个人,找到别人,再把卷宗转到他的手上反为不美。”
李达笑了,说:“谁说我们子诚大人是菜鸟,在外面办差绝对老辣,像一个老官僚。本使要记上你们一功。”
陈鲁谢过,辞了李达,直接就来到纳兰的房间。纳兰在里面喊道:“睡了,有事明天再说。”
陈鲁看了一下天空,说:“这还没到二更呢,这么早就睡了,是不是不舒服?”
“你烦不烦!在一个女孩子房间前面站着唠叨个不休,什么意思?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?”纳兰在里面说道。
陈鲁心里有气,但还是没敢发出来,一句话没说走了。他回到自己的房间,看到那些竹篾条,想起来了自己的差事,应该去一趟伯岭湖,他想一下不行,又回到纳兰的门口。
“纳兰,我老人家要出去一趟,了凡在作晚课,你先别忙着睡,我也许要耽误一个晚上。”
其实他清楚,纳兰不会这么早就休息的,她平时几乎整晚上都不睡。
门开了,一个小厮走了出来,陈鲁吓了一跳,这纳兰又在玩哪一出?
“老爷,纳兰小姐知道大师作晚课,她去了中使老爷的议事大厅。你进来坐吧。”原来是乌云。
陈鲁说:“知道了,不进去了,我还有事,把你的门要关严了,多加小心。”说完回去背上文袋,告诉韩六儿,也没骑马,直接就去了伯岭湖,这里才刚刚到酉时。
他直接来到大殿,这里一个人也没有,整个大殿一片狼藉,而且还有斑斑血迹。
他吃了一惊,这里有过打斗,他一跃而起,来到蛤蟆的大厅,看他呆坐在那里,面色苍白,有气无力的样子。
陈鲁赶紧过去,说:“师父,发生了什么事?有人来砸场子吗?”
他猜测应该是金孜来了,上次的比拼已经看出来了,两人不分伯仲,师父要不是一个残疾人,金孜真就不在话下。
蛤蟆一声不吭,陈鲁仔细观察一下,师父的虾篓子在好好地放着,如果是和金孜,没有不用虾篓子的道理。
陈鲁是一个急性子,“师父,你倒说话啊,你打不过他,没关系,有你这个寰宇无敌的大弟子呢。”
他终于说话了:“吃茶自己倒,没什么大事就回去吧,我累了。”
陈鲁说:“师父你这样,我怎么放心回去?你快告诉我,我忙得很。”
“家门不幸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