团练咳嗽了一声,似乎要阻止那个人说话,抢先说:“你的话太多了,咱们在交易,没意见拿上金子走人,掉过头来往回走,前面是过不去,已经封路了,我们看你是老实人,不难为你。哨长,把金子给他,让他快走。”
这个人是哨长,他拿过金子递给陈鲁,陈鲁也不客气,接过来掂量一下,说:“我的坐骑是你们的了,还有马背上的一切都归你们了。你们去牵马吧。”
说到这里,又掂了一下金子,说,“拿出一两就能买匹好马,我老人家赚了,这些大傻佬。”
也没人理他,大家都去牵马。刚才有人已经试过了,这匹马根本靠近不得,只好远远看着。现在是自己的了,团练示意哨长牵过来。
哨长指着围观的将士们,笑着说:“你们这些怂兵,连一个畜生都制服不了,怎么搞定你们家的娘们儿,靠边,看哥的。”
大家都笑了,闪到一边看着他。哨长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草料,大家看到一个新编成的草筛子,里面装满了精细的草料。
哨长也不说话,把筛子往地上一放,回头看了一眼陈鲁,看陈鲁还没走,又在那个大石板上躺下了。
这时大家都在看着大青马,大青马仔细地嗅了一下草料,谁也不看,旁若无人地走到草筛子那里,悠闲地吃了起来,细嚼慢咽,清脆有声。
哨长得意地看着大家,团练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。
大青马吃了一会儿,哨长走过去,很友好地说了一句什么,大青马也没理他,他走过去,在马脸上轻轻地抚摸一下,大青马头也没抬,轻轻地甩了一下头,哨长一下子被甩出去十多步远,摔得灰头土脸,大家哄得一声笑了起来。
哨长一咕噜爬了起来,恼羞成怒,从旁边的一个士兵手里拿过鞭子,气汹汹地冲过去,朝着大青马的头上就抽了下去。
大青马还在悠闲地吃着草,还是把鬃毛轻轻地甩了一下,这次把哨长甩得更远,足有二十步,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,半天没起来。
这次没人笑了,赶紧跑过去,把他扶起来。把大家吓了一跳,哨长满脸是血,地上有两颗带血的大牙,大家不约而同地把脸转向了大青马,它还在悠闲地吃着草料,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
哨长推开众人,似乎感觉到脸上有东西,随手划拉一下,脸上清晰地印上了一个大大的、拉长的血手印,他的脸变得狰狞恐怖,走到自己的坐骑旁边,拿出火铳,没等大家反应过来,火铳已经响了,一道火舌扑向大青马。
大青马还是没有什么变化,就像是饿死鬼托生的,还是那么悠闲,没有人能把它从美食中唤过来,它又是轻轻摆一下鬃毛,这道火舌一下子散了开来,飞向空中,随后向下降落,在降落中凝聚在一起,疾速向哨长冲去。
哨长大叫一声,跳起来就跑,这道火舌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。
哨长没命地跑向官道上,看不能摆脱火舌,突然灵机一动,向团练那里跑去,眼看就到了人群,一声惨叫,哨长倒了下去,这一切,都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完事了。
一声断喝:“谁在放枪?”
大家看时,是守备带兵跑了过来,他气势汹汹地冲向团练,拿起鞭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猛抽。
抽了几下,发现不对了,地上躺着一个人在哀嚎,他显然是吃了一惊,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这时大家才注意,哨长人还活着,已经坐了起来,抱着左腿在哀嚎,赶紧跑过去几个人,把他抬过来,随军郎中过来查看伤口。
守备怒不可遏,问团练:“谁干的?他犯了军纪吗?为什么不打军棍?”
团练一下子懵了,嗫嚅了一下,说:“长官,我说是他自己打的你信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