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多士兵伤了、病了,陈鲁也发烧了。一个文弱书生,在当时情况下,也只是自己壮胆而已,打跑了冰魔,他一下子瘫在地上。
他刚刚服下药,似睡非睡的时候,忽然感觉有人进帐。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,看着十分眼熟,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
陈鲁向起身相迎,身上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没有。在心里骂侍卫韩六儿,也不通报一下。
这时老者站在那里说话了:“子诚,你连为师也不认得了?”
陈鲁仔细一瞧,真是恩师阿德,模样没变,声音也没变。可是他和自己的授业恩师一别三十多年了,按年龄算岂不是有一百岁了。他有些疑惑,感觉似乎是在梦里。
来人笑了,说:“子诚,不要妄猜,为师有句话叮嘱你。”
这没错了,授业恩师阿德平时总是这样和陈鲁说话。陈鲁挣扎着,不敢怠慢,在床上拜了两拜,说:“子诚无礼,请老师训诫。”
阿德说:“随我来。”拉起陈鲁轻飘飘地走了出去,忽然来到一个大营盘,连营几十里。
他看到中军帐上,一个头戴金冠的国王模样的人躺在那里,有几个人在哀哀地哭着,有两个人在大声争吵,其中有一个人似乎争吵失败,一跺脚,拉起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走出大帐。
到了帐外,他和年轻人说了一些什么。年轻人点点头,把身子一抖,一下子不见了踪影。
陈鲁还想接着看,可是忽然又觉得自己躺在床上,阿德就坐在旁边,似乎从来没动过。
陈鲁说:“子诚愚钝,请老师点拨。”
阿德说:“天朝一统华夏,扬威宇内,怀柔远人,这是无量功德。可是先朝旧臣不识天道,逆流而上,逆天而行,因而你们这一路走来,充满更多变数。子诚,记住刚刚那个年轻人,夜来有人喊过他的名字。”
陈鲁心中一动,回想一下,问道:“是金元还是阿沙黑?”
阿德摇摇头,转移了话题:“这里有一个腰带,随为师几十年了,现在把他赠给你了。记住,时时刻刻系在腰上,夜间也不要离身。我这里还有一道符箓,能逢凶化吉。你病愈后亲自动手,照这样再画上一些,每个军士都佩戴一个,诸邪不侵。我这就走了。再叮嘱你一句,此地不可久留,速去。”
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,陈鲁不舍得,拉住老师的手,被阿德狠命一推,倒在床上。他睁开眼睛。只见白日青天,似梦非梦,似醒非醒,喊韩六儿,问道:“刚才有人进来过吗?”
韩六儿诧异地看着他说:“小的就在帐外,没看见有人进来,只是听见大人在说梦话。”
陈鲁示意他出去,心里疑惑,拿开枕头,赫然有一条很旧的蓝色腰带和一个鬼符。陈鲁暗暗点头,通过一系列事情,他知道必有些缘故。
韩六儿进来报告:“中使大人来人问过,问大人您身体怎么样了,如果能撑得住,请到议事厅去。”
陈鲁说:“转告中使大人,我随后就到。”他穿戴整齐,就要出门,忽然想起老师的话,看了一眼天蓝色的腰带,迟疑一下,又脱下青色鹭鸶补服,把腰带系上。
在系上的一刹那间,一道红光闪过,自己结结实实地贴在腰上,他发现腰带上一道道发着暗光的竖道,紧密的排列着,他有几分疑惑,时间紧,顾不上多想,重新又穿戴整齐,袖上符箓,去了议事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