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丞相,这可是你的幼子?”
台上的人依旧语带笑意,看起来丝毫没有危险性。
然而丞相知道这只是表象,他喉咙干涩,按照暴君惯常的习惯,他已经预料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,闭了闭眼睛:“是臣的幼子,多谢皇上。”还留着他的性命。
他也有过孩子已经在牢里死了的猜测,只是仍然抱着一线生机。
高台上的再问了一遍:“那丞相身为一国丞相,应该知道侮辱皇室是杀头的大罪,丞相确定要代幼子受过吗?”
殿内落针可闻,谁能想到风光的南朝丞相,会落到如今这一天呢?
丞相把幼子推开,跪在地上:“罪臣愿意代幼子受过,只求皇上能原谅他这一回年幼无知。”
丞相把低声说:“别哭,阿忆,好好照顾你娘,爹走了以后……你要好好长大。”
被推开的孩子却又扑回丞相怀里:“爹……”
丞相狠狠心,见坐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,可那阴凉的眼神如跗骨之虱,让他从心底里泛起寒意,为了不连累幼子,他把幼子再次推开。
众人看着这一幕,也忍不住想到了自己,心不经凉了凉。
宋云瑾坐在高位,忽然哈哈大笑起来:“丞相真是给我上演了好一出父慈子孝啊,让我看得很开心。”
丞相跪着默默不言。
恶魔,这就是个恶魔,没有丝毫同理心,玩弄别人的苦难,以别人的苦难为乐,可他们却没有任何反抗之力。
宋云瑾刚想让人把丞相拉下去斩头,实现他的愿望。
那边,丞相知道暴君已经没有耐心了,他眼睛一闭,用了力气推开自己曾经丝毫舍不得骂一句的幼子。
幼子被推倒在地,身上滚出一卷藏在衣内的画来,在地上滚了几圈,画卷被完全铺开,露出里面的人开。
宋云瑾目光被那画卷吸引,刚要开口杀人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里。
谭佟见宋云瑾盯着那幅画,抬步想要下去给宋云瑾拿上来,宋云瑾却已经走了下去把那画卷拿了起来。
他看着画上的人,眼神一阵恍惚,一颗心怦怦直跳,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,只觉得如果画中的人出现在他面前,她要什么他都给她。
他甚至有些自惭形愧起来,昨夜他杀了那么多人,闹了那么大动静,画中的人是不是也知道了呢?虽然他杀的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,但是她会愿意听他解释吗?
暴君突然看着画安静下来,大殿依然没有人敢说话,甚至祈祷暴君不要突然发疯,又提剑砍人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