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走来一个身穿粗布的少女,虽然布料普通,却掩不住一身气质,还有隐隐的血气。
没有杀过千百个人,身上势必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势。
骆芷微微有些好奇,但不打算靠近,两人错身而过。
她来了铺子里,却看见了骆天问,也就是原主的父亲。
骆天问看见骆芷,语气微沉:“苏同是犯了什么事,你要这样逼迫他?”
苏同站在骆天问身后,一副被骆芷欺负惨了的样子。
骆芷:“他掌管店铺三年,吞了我八万多两白银,父亲觉得我逼迫他,不如替他把这钱还上了?”
她语气里带着一股轻笑,听起来和闲聊似的。
可骆芷从前从来不敢这样和他说话。
骆天问微微蹙眉,这才正眼看了一下这个女儿,觉得她与以往有所不同。
他看向苏同,对方低着头,身子微微颤抖,一句话都不敢说,骆天问知道他是真的贪了那么钱了。
“他毕竟也算你长辈,整天钱钱钱的算什么样。”
骆芷笑了一下:“我可受不起这个长辈,他是骆非的好堂叔,可不是我的。”
苏同是骆母的表亲,和骆非的关系更亲一些。
骆天问眉头蹙起:“你是非要回这笔钱了?”
骆芷一点头:“当然。”
这笔钱,对骆天问来说当然也不是什么小数目,可也不是什么大数目,他随便一个生意,就是几万两白银的交易,还不把这八万多两放在眼里。
但他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替人给了这一笔钱,做生意的如果这样亏本,他也当不成皇商。
可想到苏同昨晚上门的话,骆天问有些犹豫起来。
苏同有几个儿子,其中一个还未成婚,也未有侍妾,因为母亲是番邦女子,那个儿子长得十分貌美,而骆天问听闻那建安公主,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塞外风情的男子,他若能献上一个,想必会有不少好处。
若那苏同的儿子能得到公主的喜爱,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,别说骆家和苏家还是沾亲带故的。
他现在虽然是皇商,可南朝毕竟建朝几年了,皇帝也快把他当初的功德忘记在脑后,现在南朝又多了不少大商贾,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的话,皇商的位置很可能保不住。
他想到此,心里也有些暗恨,他当初为了救那皇帝老儿,可是牺牲了拥有自己后代的能力,结果这才短短几年,皇帝就把自己的恩情忘在脑后了。
他越来越认识到,只有走皇亲国戚这一条路,才是长久的。
骆芷含笑看着面前的一幕:“父亲大人,想好了吗?要不要替苏掌柜付了这笔钱?”
他虽然叫着父亲大人,语气却极为戏谑,骆天问知道她这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,他心里极为不满,脑子里一会是骆芷不听话,一会是建安公主男宠的事,两者交杂在一起,弄得他头疼。
“钱我晚上回让人送到你的院子里去,你一个女孩子家家,就不要天天抛头露面了,成何体统。”
他是很想呵斥骆芷不敬长辈的,但这大庭广众之下,他也不想让别人看自己的热闹,他还是要脸的。
不过虽说如此,骆天问的脸已经很臭了。
骆芷当做看不见:“苏掌柜原本想还我九万两白银当做利息,不过这钱既然是您还的,我就不要那利息钱了,父亲大人晚上送八万四千两银票上门就行。”
她微微一笑,不顾骆天问难看的脸色:“女儿就先走一步了。”
骆芷走后,骆天问的脸也拉了下来:“苏同,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。”
苏同把腰弯得更深:“是,老爷,明日我就把幼子送到骆府去。”
听见这句话,骆天问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