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的话,秦德威人不在京师,怎么直接出面阻拦陶仙姑入宫?如果秦德威没有机会出面,又怎么在皇帝与秦德威之间制造出最大的矛盾效果?
如此掌握了「大杀器」的夏首辅就暂时偃旗息鼓,在秦德威回到京师之前只是正常处理公务,不再刻意针对秦党了。
没有夏言干扰,新的浙闽总督顺利推举出来,然后迅速启程南下了。
宁波城本地那四个联名举报秦德威的士子,听从了严世蕃的建议,在上书举报后,为了人身安全就迅速逃离了宁波城。
这时候他们并不因为背井离乡而感到惨淡,反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。
很有一种反抗邪恶势力并遭受迫害后「望门投止」的悲壮感,也许经过这次发酵,以后他们的
声望就能飞速的膨胀起来了!
现在是不是应该提前考虑好,到时候他们四人组合应该叫什么名字?四人党?
然后这四人就沿着运河北上,一直到了苏州府,就停留在此地「藏身」了。只要新的总督从京师沿运河南下去浙江,必定经过苏州。
这里已经出了秦德威职权管辖范围,相对比较安全。而且苏州城人口繁密,人口流动也大,容易隐匿行踪。
四名士子一直等了将近两个月,从夏天等到了秋天,然后才打听到,新任浙闽总督已经抵达江南。
又因为提前买通了驿站官员,得到了更详细的通风报信。
运河在苏州城外,所以这位过路的总督也不入城,很风雅的停在了运河边的枫桥公馆,于是四名士子当即就投书求见。
这年头读书人拜见***也是有一套讲究的,像这四人出自官宦世家,还是正在任的***亲戚,又是来自总督将来驻地的士子,当然有资格联名求见。
一般情况下,官员也不会表现得排斥,都会给予礼节性的接见。
这次也不例外,从宁波逃出的四人很顺利的被领到了新任总督的面前。
这总督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年纪,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,态度也很和蔼,这四个年轻人内心感受到了鼓舞。
四人一起拜见道:「学生杨承闵、陆孟观、张时德、屠履道见过老制台!」
那总督问道:「尔等在此求见,所为何来?」
杨承闵代表四人,很有分寸感的答道:「我等触犯了秦中堂,至今有家不能回,斗胆恳请老制台护送我等返乡。」
如果可以打分,他觉得自己这个对答至少可以打九十分。
那总督惊讶的说:「你们真愿意跟着本部院去宁波?"
杨承闵答道:「请老制台收留我等!」
那总督苦笑几声:「实不相瞒,我乃秦德威之父也!」
四人:「……」
卧槽!这简直就是才出龙潭,又入虎穴!天下还有容身的地方吗!
还有,总督老大人你为什么姓曾,把他们都迷惑了!
父亲接替儿子又是什么操作?政治就是这样黑暗的吗?官场就是这样腐败的吗?世道就是这样堕落的吗?
曾铣揉了揉额头,无奈的说:「你们四人还是跟着本部院走吧,本部院好歹能保住你们的小命!」
九月肃杀,秋风萧瑟,秦中堂在定海卫送走了去日本开展第一次扫荡的卢镗,就得到了曾后爹抵达的消息。
有这样的继任者,秦中堂能稍微放心的离开浙江了,不用再担心人走茶凉,所有新政半途而废。
看着继父脸色一般般,秦中堂不满的说:「怎么?得到了这样好的差遣,还不高兴?」
曾后爹意兴阑珊的说:「你去过了辽东,我就巡抚辽东,你去过了浙江,我就总督浙闽。
做的全都是萧规曹随的差事,这辈子都要活在你的阴影下了。」
这次曾后爹还将秦中堂生母周氏一起带来上任了,毕竟比起京师来,周氏更适应浙江的气候。
秦中堂还有个小心思,就是防患于未然,让曾后爹离那该死的西北远一点,彻底摆脱原有历史轨迹,好好的活下去!
团聚了三天,顺便完成交接后,秦中堂就离开了。
在去京师的旅程中,秦中堂又绕了个路,回了趟南京,探望叔父和长子秦国祚。
当代南京城第一贵公子秦国祚已经八岁了,听说已经被魏国公觊觎了,总想结一门亲事。
在秦府当家庭教师的李春芳有点想尝试新生活了,透露了下一科去考进士的想法。
秦中堂很恶趣味的想,如果自己当了主考,本来与曾后爹同辈的李春芳跪还是不跪?
但是秦中堂没有透露想当主考官的想法,他怕李春芳知道后不去考了,到时再给他一个惊喜吧。
也不知道历史是不是又蝴蝶效应了,本来李春芳是嘉靖二十六年状元,那一科也是大明科举史的黄金一代,有张居正等不少人。
本来秦德威一直琢磨,要不要去当嘉靖二十六年的主考官,把黄金一代都收为门生。
没想到李春芳提前应试了,那就随缘吧,估计张居正到时也会来考,也许黄金一代提前到嘉靖二十三年呢。
又一个月后,嘉靖二十一年的十月,秦中堂回到了京师。
此时深秋寒气初起,刚入城的秦中堂打发了李小娘子先回家去,而他进宫去觐见皇帝。
等见过了皇帝再回家,以示先国后家的意思。在对待皇帝的态度上,秦中堂非常谨慎,很少犯错。
穿过承天门和端门,就来到了午门外面,秦德威瞥见东朝房那里,门外站着些官吏。
根据经验判断,这是大臣们正在召开廷议?念及此处,秦德威就转身向着东朝房走去。
既然顺路遇上,就先看看「老朋友"们好了,同时也算是回归朝堂后正式亮个相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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