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那秦德威出来后,先前后左右的堵住了。然后就交给严公子吧,反正严公子都做好了流放三千里的心理准备了。
没等多久,逼近了宫门落锁的时间,就听到从门洞里传来脚步匆匆的声音。
随即便见秦德威从午门右掖门里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,身后还跟着随从方舍人。
严世蕃率先大喝一声:“站住!”
他今天真的是打算豁出去了,哪怕拼掉自身也要打击一下秦德威的威望!
这秦德威都要成为东阁大学士了,与西苑父亲严阁老遥遥相对,绝对不能让秦德威的威望超越父亲!
让秦德威挨自己一顿打就是见效最快的方式,哪怕自己付出被流放的代价也值得了!
机不可失失不再来,下次找到能打秦德威的机会不知要等猴年马月了。
一个工部员外郎能与大学士兑子不亏!
听到叫声,又被挡住了去路的秦德威吃了一惊,抬头望去,下意识问道:“你在这里作甚?”
严世蕃并指如戟,指着秦德威狠狠的说:“你辱我父亲,我与你势不两立!”
秦德威不为所动,冷静的说:“然后呢?”
严世蕃慢慢的撸起袖子,狞笑着说:“父亲受辱,我少不得要以皮肉之苦报你了。”
秦德威喝道:“你可知道后果?”
严世蕃很清醒的说:“不就是流放三千里么,我认了!即便今日不动手,以后迟早也要被你流放,还不如今日先打了再说!”
原本在场的人都以为秦德威面对这种形势,会找机会逃跑,或者尝试说几句软话,再不济也会放狠话威胁。
却不料秦德威主动凑到严世蕃近前,将左脸朝向严世蕃:“那还等什么?来打我啊!如果嫌我辱严阁老辱的不够,我再骂几句都可以!”
严世蕃:“......”
论起多疑,严世蕃没比秦德威差多少,此时忽见秦德威一反常态的主动求打,严世蕃立刻心里就没底了。
事有反常必有妖孽!
秦德威皱起了眉头,“怎么?送脸给你,你都不敢打?”
严世蕃正琢磨如何回应,才能既硬气,又不失被动,还能体面。
忽然秦德威伸出手,用力一巴掌呼上严世蕃的左脸,登时就把毫无防备得严世蕃打得整个人都转了半圈,左脸上火辣辣的。
严世蕃登时就急眼了,你秦德威怎么可以先动手,你就没看看周边都是谁的人!
他招呼起陆炳等帮手,先按住秦德威,然后自己再打回来!
秦德威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,大喝道:“本官身为天使,传诰命出宫,谁敢拦我!”
一直站在秦德威身后的方舍人,此时也双手举起了玉轴和特质丝绢制作的、卷起来的诰命文书,高声道:“拦截圣旨,格杀勿论!”
在午门外,是没有人敢假传圣旨的,所以秦德威说的肯定就是真的。
陆炳和其余几个锦衣卫官校闻言后,不知不觉退远了几步。
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,而且还是很特殊的亲军,所以对待皇帝和皇帝的圣旨是有态度的。
严世蕃捂着脸,下意识的问道:“诰命?什么诰命?”
秦德威傲然答道:“封翟銮为首辅的诰命!”
严世蕃:“......”
你秦德威脑子有毛病吧!怎么偏偏这会儿想起积压了有一阵子的破圣旨!
那么现在秦德威就不是秦德威了,而是一个代表皇帝意志的传旨天使!
趁着严世蕃愣住的时候,秦中堂突然一个飞踢,直接把严世蕃踹翻在地,然后就是拳打脚踢的猛烈输出。
严世蕃刚想奋力还击,又听到秦德威叫了一声“谁敢拦截天使阻碍圣旨”,于是他又不敢动手了,只能抱着头挨打。
在惨叫声里,严世蕃连滚带爬的从右掖门一直被打到了午门正门前。
眼看着就要跨过甬道,被打到午门另一边去了。而且秦中堂已经解开了金腰围,攥在手里仿佛鞭子,看样子是要改为抽打。
围观的锦衣卫官无人敢上去劝阻,毕竟刚才有人喊了,“拦截圣旨格杀勿论。”
最后还是秦中堂亲信方舍人实在看不过去了,在秦中堂后面劝道:“别打了别打了,再打就出人命了,中堂饶了他吧。”
气喘吁吁的秦德威将金腰围重新束好,然后才对方舍人叹道:“我打他一顿是为了他好!不然拦截圣旨成为了事实,岂止流放三千里?”
然后又对方舍人吩咐道:“明日派人去西苑,向严阁老传话,就说我又一次饶了他们严家的独子!让严阁老将我的新任命诏书尽快发下来!”
偷偷听到这里,趴在地面装死的严世蕃忍不住哽咽起来,人生实在太难了。
这究竟是为什么!自己都打算付出流放三千里为代价了,为什么还是不行!
另外他死也想不通的是,为什么秦德威偏生在这个时候急急忙忙拿着翟銮的诰命去颁诰!
这难道只是巧合不成?秦德威为什么运气总是这么好?
秦中堂又看向陆炳,道:“刚才我看的分明,有几个官校占据四周围住了我。
烦请陆大人辛苦一下,把他们全家都发配崖州吧,我不希望午门外有胆敢对大学士不敬的人。”
这些都是比较亲近的人,而且刚才他们也只是听从命令行事而已。陆炳于心不忍,还想为此说几句。
但秦德威完全不听,冷笑着说:“如果陆大人你舍不得,那我就要亲自动手送他们上路了。”
然后秦德威对陆炳置之不理,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,开始布置传旨工作。
这种事都是有既定套路的,午门外的值守官校都门清,完全不用反复推敲。
先从其余官校里挑了二十多人作为仪仗队伍,接着从西朝房里搬出了彩舆,将诰命放置在彩舆里。
同时秦德威又命令一个官校先行出发,快马加鞭前往翟銮府邸提前报信,让翟銮做好接旨的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