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百亲军官校紧紧堵住了街道,阻止这群百姓靠近行宫大门。
秦德威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:“有那味了.”
上辈子电视剧里的皇帝出巡或者微服私访,肯定要遇到这种群体性事件,这个味太对了。
旁边的大臣王廷相以手抚额,哀叹一声,这状况不是给嘉靖皇帝上眼药吗?
嘉靖皇帝这个人自嗨式的“励精图治”了十七年,最喜好粉饰太平和盛世气象。
这样一大群看着饥寒交迫的百姓来闹事,无论是什么诉求,绝对不符合嘉靖皇帝追求“盛世”的口味。
此时嘉靖皇帝本来正准备打坐静修,精神突然就被这一阵阵的喧嚣打断了。
由此可见,行宫到底有多小。外面街道人群的聚集呼叫,居然能吵到行宫最里面的皇帝。
嘉靖皇帝本来心情就不好,一路走来磕磕碰碰的小状况出了不少,而且沿途所见所闻也不尽如人意,与想象中嘉靖盛世相去甚远。
此刻又突然被噪音烦扰,嘉靖皇帝的情绪顿时原地暴躁,直接把玉如意砸到墙壁上。
然后对身边太监大喝道:“让陈寅过来!立刻!”
陈寅是掌行在锦衣卫事的高官,嘉靖皇帝可能是要用锦衣卫办事了。
过了一会儿,太监又回来奏道:“暂时没找见,陈寅并没有在行宫里外,一时不知去了哪里!”
听着外面持续不绝的杂音,还在暴躁的嘉靖皇帝简直气疯了,“该扈从左右之人,呼之不见,这是渎职!”
这时候,以夏首辅为首的辅弼群臣鱼贯而入,秦德威是最末尾的一个,站在了门槛边上。
夏首辅简单的奏道:“方才去打听过了,外面数百滋事者都是饥民。
去岁赵州受灾,如今又正值春荒青黄不接之时,彼辈家中无粮,便想冲撞圣驾以求赈赏。”
嘉靖皇帝勃然大怒道:“朕去岁就早有下诏,沿途所经受灾之地,皆由附近州县输粮,然后由官府低价出粜米粮,以赈济春荒!
赵州出粜了一万两千石,足够补贴数万户一月之需,如何又来的大群饥民聚集州城,甚至还要闹到朕这里?”
赵州知州范昕连滚带爬的进来,对着嘉靖皇帝叩首。
嘉靖皇帝喝问道:“外面怎么回事?”
范知州连忙:“臣这就去将人驱散!”
嘉靖皇帝咬牙道:“朕只问你, 为何还有大批饥民?”
范知州哭丧着脸,奏对道:“从附近运来本地一万两千石,已经每石五钱的价格全部粜出!
至于为何还有饥民,臣也无能为力!或许是赈粮仍然不够,或许是风闻赵州粜粮后,从周边其余地方流窜至此。”
君臣众人看着范知州,神色各异。
众人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,到底是范知州贪污了赈粮,还是了大实话?
秦德威出列,淡定从容的对嘉靖皇帝:“不用只听范知州的一面之言,应当立刻封存州衙账目和仓库,然后查照即可。是真假不了,是假也真不了。”
这时候,又有人连滚带爬的进来了,不是别人,正是刚才暂时失踪的都督佥事兼掌行在锦衣卫事陈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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