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人都进了正在施工的息园,也没人请某小学生进去,秦德威就自动走人了。
没什么,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,作为隔壁小秦,总会有机会串串门的。
这个晚上,秦德威在正房主卧室睡的很舒服。毕竟对于一个孤独的穿越者而言,今晚这一觉,才勉强算是第一次在属于自己的地盘上睡觉。
次日起来后,秦德威想了想当前新生活的紧要事情。
第一还是搞钱,现在独立生活成本太高了,又忍不住当老爷的冲动,多了几口人,必须要搞钱,没钱撑不住。
第二就是学业问题,只要还有读书人志向,不可能不学习。不管到哪继续蹭课也好,还是请家庭老师坐馆也好,总要有个办法,当然学习也是要花钱的。
交待了下人们几句,秦德威就要去县衙,然后就发现郝大年跟了上来,说是怕小老爷年纪小不放心,当个跟班随从。
秦德威想了想,就让他跟着了,顺便也算是一种考察,同时也可展示下自己的“人脉”实力,让下人们能更安心。
到了县衙先找叔父,打算将自己的新住址告诉叔父。但是打听了一下,别人说秦大爷已经开始在家休息几天。
原来前阵子新上任的秦捕头没日没夜,在县衙牢狱里守着董姓人犯。直到昨日才将人犯解送南京刑部,然后就回家了。
秦德威只能暂且不管叔父,又去找冯县丞。没想到冯县丞见了秦德威,当头一句就是:“半为苍生半美人,真是你写的?”
秦德威吓了一跳,质问道:“二老爷你竟然派人监视我?”
冯县丞脸皮抽了抽,斥道:“谁有那闲心!但顾老先生在那么大地方修园子,可能绕过县衙么?昨日有县衙小吏在那边办事,看到了你不敬重前辈的嘴脸!”
这句诗对自诩风流的读书人吸引力太大,秦德威生怕冯县丞也想索要诗句,就赶紧顾左右而言它,问起了案情。
但也没什么新情况,现在只能等待。县衙这边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,接下来就全都是上级流程的问题了。
关键是南京这边没有最终权限,很多事务都要继续报到北边京师去,以当前的通信条件,和朝廷那边的官僚习气,这样一去一回的程序都要耗费时日。
所以秦德威垫进去的二百两赃银还要继续冻结着......目前还是取不出来。
可小幕僚今天来找冯县丞的主要目的,并不是为了工作。
“另外还有件事......”秦德威很羞赧的说:“虽然说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,但俗语又云,皇帝还不差饿兵。所以,能不能预支部分幕僚束脩?”
冯县丞也很为难,为了喂饱知县大老爷放权,身边银两都搬空了,还要维持自己的开销,眼下哪有钱去支付幕僚工资?
他不由得苦恼的挠了挠头:“本官这个月的禄米还没到发放时候呢。”
当衙门二老爷还有个苦逼地方就是,很多俸禄之外的常例银,大头都是属于衙门正印官的,二老爷能分到的委实有限。
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差距,就是这么大。虽然如今江宁县衙那位大老爷百事不管,但该拿的绝对不会少一文,该享用的也绝对不会让给二老爷。
“有了!”冯县丞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个办法:“这样好了,你不是说离开徐家了吗?那么由本官指点你学业如何?本官就不另收授业束脩了,正好还可抵消本该支付给你的幕席束脩,彼此两不相欠,你看如何?”
秦德威:“......”
你这叫两不相欠吗?你这叫穷逼内卷!他秦德威需要的是白花花的现银维持新生活体面,而不是明面账目抵消!
再说他可不敢请冯老爷当授业老师,白天晚上都公务繁忙之人根本没多少精力在授业上面,教学质量肯定奇差。
秦德威转动脑子,出了个主意:“要不二老爷可以先找县库借几十两出来?很多官员都是这样做的,只要离任前补上亏空就行。
以二老爷您的身家,肯定不至于还不上,离任前让家里来送银子就行了!”
“本官还没有开过这个口子,再想想再想想。”向来奉公守法的冯县丞很犹豫,对于很多事情来说,第一次往往都是最需要决心的。
再说了,下次离任后最有可能去向是南城御史,那还是在南京啊。让家里送银子,如果正房夫人也要跟着来怎么办。
而且要是有监察官来较真,这也是个隐患,被扣一个贪赃的帽子就恶心了。
非黑非白的灰色行为,秦德威也不好硬劝,只能怏怏的接受今日讨要工资未遂的事实。
反过来,冯县丞反而嘱咐道:“钱铺的事快点抓紧办啊,早点见到盈利,毕竟咱们都缺银子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