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观殿下近日嗜睡，或许身体有恙，特意寻来纯阳仙丹奉上。”

崔永年从袖袍中取出一只玉盒，纯阳气息弥漫，说道：“只需殿下上报陛下，臣等不仅归还家奴侵占的田亩，原本家中田亩也献于朝廷五成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

监国太子看着仙丹，面露迟疑之色，只是知会一声理应无事吧？

纯阳仙丹的气息让监国太子欲罢不能，眼前浮现一些虚影，有父辞子孝，有大权在握，有脚踏祥云霞举飞升……

“殿下，殿下……”

崔永年一连唤了几声，以为监国太子不满意，咬牙道：“陛下若能宽恕臣等罪过，愿意再寻三颗仙丹，献给殿下服用。”

南疆平定之后，景泰帝上次有功之臣，军中大将、炼神高人都有仙丹赐下。

之后也不见大家服用，个个供在祠堂中。

近日市面上传出许多风闻，说什么纯阳仙丹服用有，有概率阴神踏入纯阳，还能增寿百年，说的有鼻子有眼，一下子让仙丹价值飞涨。

于是洛京城里出了个盗圣，专偷仙丹，将诸人供奉在祠堂里的仙丹偷出去在黑市卖了。

崔永年从内侍口中，得知监国太子嗜好服仙丹，花天价收购了几枚。

“崔大人肯认错，父皇定然高兴，孤这就去报喜。”

监国太子接过仙丹嗅了嗅，神清气爽，说道：“另外三枚仙丹，崔大人可莫要忘了。”

“臣拜谢殿下。”

崔永年说道：“臣回去就遣人，将仙丹送来东宫。”

监国太子微微点头，对一旁的内侍说道。

“摆架万寿宫，孤去为父皇请安。”

……

万寿宫。

寂静无声。

楚公公从暗处浮现，站在景泰帝身后禀报。

“陛下，太子求见。”

“不见。”

景泰帝直接拒绝，他现在一心收割世家大族，自中宗之后，养了数百年的猪也该出栏了。

楚公公说道：“陛下，太子说与清查田亩有关。”

景泰帝疑惑道：“他哪来的胆子插手此事？”

监国太子懦弱无能，在景泰帝看来，唯一能入眼的就是有自知之明。

楚公公低声禀报道：“崔尚书等人去了东宫，以仙丹许诺太子。”

说到仙丹二字，楚公公的心性，声调比其他字重了几分。他寻丹道宗师辨别出仙丹成分后，炼制了许多次，都是最普通的延寿丹，对炼神高人基本无效。

“哼！”

景泰帝冷哼一声，怒火汹涌，没有注意到楚公公语气。

“让他滚进来，听听怎么说！”

很快。

监国太子躬身进殿，学着燕王的模样，三呼万岁。

据宫中内侍说，燕王三呼万岁之后，陛下心情很是不错。

景泰帝声音平静道：“监国不去处理政务，来朕这里做何事？”

“禀父皇，儿臣是来道喜了。”

监国太子将一路上整理好的语言说出来：“崔氏等世家大族，已经认罪，愿意归还田亩。如此一来，儿臣粗略计算，朝廷下辖田亩可以翻一倍有余。”

“中宗清查田亩，株连数十万人，史书怒斥为暴行。”

“陛下一道旨意下去，世家自行伏法，非明君圣主不能为。”

“此乃父皇教化之恩，功比太祖，德胜中宗……”

景泰帝听的愈发烦躁，一巴掌隔空将监国太子打出数丈远，狠狠的撞在庭柱上。

噗！

监国太子口吐鲜血，五脏移位，幸好仙丹强化过肉身，否则直接死过去了。

“咳咳咳！父皇……儿臣……万死！”

此时不能纠结哪里错了，必须先认罪，回去之后再细细思索。

景泰帝一挥手，十数颗仙丹落入太子口中，怒喝一声：“滚！”

“咳咳咳，儿臣……告退！”

监国太子将嘴中未化的仙丹抠出来，伤势在仙丹的效用下已经痊愈，不敢站直身子，连滚带爬的出了万寿宫。

景泰帝端坐龙椅上，沉默片刻说道。

“大伴，你去告诉王伯安，朕要连根拔起崔家，鸡犬不留。”

楚公公适时禀报道：“陛下，昨日李守尉上书，崔家涉嫌蓄养妖魔，在洛京当街刺杀朝廷官吏……”

景泰帝尚在位时，崔永年上奏十七次，弹劾楚公公阉人误国，列二十条罪状，请皇帝诛杀佞臣。

楚公公小本本上，一个个都记着呢。

“李洵那小子？朕记得他是军功晋升，未逢一败，是个福将，就命他带兵剿灭崔家……”

景泰帝吩咐道：“从内侍司与仙俸司调人，莫要让崔家那老东西跑了！”

崔家老太爷一品大儒，门生故吏遍布朝堂，在天下读书人中威望极高，逃逸在外后患无穷。

“遵命。”

楚公公面露冷笑，又报复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