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眼尽是荒芜的戈壁滩,偶尔能够看到远方有一些绿意。
但走到跟前,却仍旧还是戈壁。
吕季却说,这是好事情。
匈奴都是游牧部落,逐水草而居。
若是真看见了肥美的草场,那指不定要遇到匈奴部落。
这一上路,便又是向北纵马奔了一个下午。
嬴扶苏只觉得自己的屁股,已经不再属于自己。
麻木得已经没了知觉。
虽然前世喜爱骑马,但到了秦朝之后,却是生生骑马快要把自己骑吐了。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天色渐渐黑了下来。
太阳从西边,落下了天际线。
整个大漠之上,几乎是几刻钟之内,便能够感觉到阵阵凉意。
不过嬴扶苏身上又是长袍,又是铜甲的,倒是不觉得冷。
天彻底黑了下来,头顶上挂满了漫天繁星。
骑队终于停下来休息。
若不是小米和孟榆眼疾手快,上来搀扶,嬴扶苏甚至都下不了马。
最近这段日子,自己着实是累着了。
相比嬴扶苏,其他骑士,却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长途奔驰和连续作战。
奔波了一整天,下马休息的骑士们,开始就着水囊,吃起了锅盔。
嬴扶苏则是一整天,什么也没吃。
中午的时候,伤口疼得根本就没有胃口。
这会儿也不免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起来。
他抱着胸前的锅盔,狠狠地啃了上去。
却感觉门牙一阵酸痛,什么也没啃下来,还差点把门牙崩断。
低头一看。
好家伙,那锅盔上只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儿。
嬴扶苏现在已经丝毫不怀疑,这玩意儿能当盔甲使了。
要知道,这十几公分厚实的锅盔,可是正经的死面饼。
不是后世人们吃的那种发酵好的活面。
又干又硬又厚。
就是放进肉汤里煮,都能久煮不烂。
生啃?
这他娘是人能啃的动的?
看到长公子的窘迫,几个亲兵不禁笑了起来。
孟榆凑了上来,递给嬴扶苏一只水囊。
“长公子,锅盔干硬,不能大口硬啃,要小口撕咬下来,就着水吃。”
说着,孟榆抱着自己的锅盔,做了示范。
嬴扶苏有样学样,却咬的牙龈生疼,才扯下来小小一块。
灌了一口水,扶苏吃力地咀嚼起来。
孟榆有些心疼。
自己这些骑士,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行军打仗。
但长公子身份尊贵,怎么能受这样的罪?
他向嬴扶苏说道:“长公子,您等等,我去生火。之前还剩了点羊油和盐巴,绊在煮开的水里,将这锅盔烹食,能好一些。”
嬴扶苏一听,这不就是简易版羊肉泡馍么?
当下便点了点头。
但一旁的吕季这个时候,却说道:“不能生火!”
嬴扶苏一愣。
吕季道:“我们已经深入大漠,夜里生火,七十里外都能看见火光,百里地外,能染红天际。太过危险,不能生火。”
嬴扶苏一听,便立刻说道:“那就不生火,没事,不就是个饼嘛!没汤也能咥!”
但就在这个时候,小米却拽了拽嬴扶苏的衣袖,瘦小的手,指向了北方。
嬴扶苏顺着小米手指的方向看去,北方的天际线处一片火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