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药效果奇好,几乎是立刻见效。
刚才还血流不止的伤口,瞬间便止住了血。
少年又给箭伤处撒了点药粉。
箭簇深入骨肉,用手是拔不出来的,得找专门的医者。
现在也只能简单的处理。
但撒药时候的剧烈疼痛,让伤者额头青筋直露,冒出汗珠子来。
不过这伤者也是个汉子,疼成这样,竟然没有乱嚎和惨叫。只是紧锁眉头,一声闷哼。
紫衣少年也不禁有些佩服。
自己可受不得,之前受伤用这药粉,疼得自己哭了好久的鼻子。
看这伤者约莫四十岁,没什么特殊的,倒像是山中的村民。
只是他怎么会被秦军的弩箭射伤?又是谁这样残忍,生生斩断了他的手臂?
止住了血的伤者,缓缓睁开眼睛。
魏应很虚弱,但心里却知道,自己又捡了条命。
若是任由伤口继续流血,恐怕要不了一两个时辰,自己就要去见父王了。
这药的药效甚是霸道,只是撒上去,就立刻止了血。
想来也是极为珍贵的。
至少魏应以前在魏国做公子的时候,就从没见过这样神奇的药。
只是听说一些隐世的大族中,会有这样的神异之物。当年晋国国君的宫里,应该是有的。但三家分晋之后,很多东西都毁于战火。
再看向眼前这紫衣少年所骑乘的黄马,魏应心里一动。
这马高大壮硕,也是罕见的良马。
即便是比不上自己之前的那匹马,也是相差无几。
在山东六国,这样的马,已经是上驷了。
能骑马的,已经是家中条件不错的了。而能够骑这样的马,更是证明这少年背景深厚。放在以前,这样的人,一定是马匪们首要劫掠的对象。
“我叫魏应,魏人,多谢救命!不知姑娘怎么称呼。”魏应缓过神来,虚弱地问道。
紫衣少年却脸色一变,惊吓着摸自己的脸,却发现没有什么异常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我是……”紫衣少年极其惊讶。
自己游历天下已经好几个月了,从没被人认出来是女子。怎么眼前这人,一见面就知道自己是女的?
魏应苦笑,看着眼前这个女子。
脸皮很粗糙,上面有些麻子和斑点,很是普通的一张脸。
心中却暗自想:“老子把玩过的妇人,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,男的女的我会认不出来?不过这么丑的女人,送给自己,自己也不要。”
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,只是脸色惨淡地笑了笑:“猜的……”
紫衣少女也并不在意,只是说道:“我叫姜妍。”
“姓姜?”魏应将这个名字在心中细细咀嚼,又问道:“姑娘是齐人?”
“嘢?对呀,我是齐人,怎的,又是猜的?”姜妍眼中一亮,反问道。
魏应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
穿着紫色衣服,还姓姜,不是齐人还能是哪里人。
姜妍问他,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。
魏应却半真半假地说:“我是魏人,魏人的村子让秦军屠啦,只有我跑了出来。”
姜妍并不信,七国大战都结束好些年了,秦军怎地还会无端屠戮魏人的村子?这听起来仿佛天方夜谭。
可魏应言之凿凿,说自己也不知道犯了何事。
坐在家里,吃着小米饭,突然就被秦军给屠啦。
“这些秦军见人就杀,男女老幼,均不放过。我兄弟家的小儿子,才三岁,也被秦军用长剑挑了,死不瞑目啊!他那婆姨,水灵灵的,也被秦狗糟蹋啦。”
魏应说,自己这一只胳膊和腿上的箭伤,就是拜秦军骑士所赐。要不是兄弟拼死掩护,自己也得死。
姜妍本来是不信的。
可魏应所说的那些残杀妇女儿童,就立刻激起她心里的愤慨。
不管是谁,做出这样的事情,都是天人共愤!
一时间,愤怒冲昏了头脑,便信了三分。
事实也是如此,越是离谱又残忍的谣言,人们就越是容易轻信。人们才不愿意相信学生跳楼只是因为失恋那么简单,他们宁愿相信什么出国名额,什么硫酸泼脸,什么惊天黑幕。
看姜妍信了三分,那魏应继续说道:“我逃出来的时候,秦狗将村子里的人都割了脑袋。我隐约听到,他们好像说什么,军功……山贼……什么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