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霍卿转头将视线偏过来的时候,登时得到了俩人一叠声的保证。
“他应该是发烧了,你们去将大夫请过来......请洪老先生过来。”
“二爷,洪老先生可是御医。”
“我叫你们去请就去,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!”
等三个人推搡着告辞出去之后,霍卿才给暮朝云解开手腕上的绳索,将他放躺平在床上,“我只是怕你死在我这屋子里,晦气。”他像是给自己开脱一样的念叨着。
床上昏睡着的人没有一丝反应。
有道是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虽然诊断出来的只是受了风寒,暮朝云也虚弱的在床上躺了好几日。
从第二天他醒了之后,便被一直关到屋子里,每天有人来给他送饭,带他去如厕,却一直没见过这家的主人。
暮朝云只能通过装潢富贵典雅的内屋判断出对方家世不简单。至少大理寺的装饰都比不上这么一间用来关着他的屋子。
“不太对啊。”霍卿摸着下巴,坐在亭子边,一条腿翘到中央的石凳上,两根手指撵着下巴,摆出一副沉思的姿态。
“二爷,有什么不对的?”冬雪擦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。
“我一般第二日便会对觉得好看的人生厌了,现在都已经过去三天了,我怎么反而更想去亲近他了呢。”
“真的么?”冬雪眼睛一亮,“您是好了?!”
“好什么好,我现在想到之前的那些男的,还是觉得反胃的很。”霍卿伸手在鼻翼前扇扇,像是嗅到了什么恶心的气味。
冬雪给他剥了瓣橘子,声音失望,“没好啊。”
“二爷,不是我说您,您什么时候要把人给放了啊,楚辰已经来找老爷好几次了。”
“是他将人放在南风馆里的,我光明正大的花银子买回来的,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了。我还就不放人了,看他能怎么着!”
“到底在他身上是怎么个情况,试试不就好了。”霍卿翻身落在地上,兴致勃勃的朝自己以前的房间冲过去。
冬雪一路小跑着追过去,“二爷,您慢点儿,后面没人赶着。”
霍卿猛地推开了门,坐在桌前正蘸着茶水练字的暮朝云扭头看过去。
他眼睛生的大,很轻易的能叫人看出他的心事。“你很惊讶?”
“这是我的屋子,就算不敲门进来,也不算失礼。”果然,没有讨厌的感觉,相反的,他怎么看都觉得顺眼的很。
“你是谁?”霍卿朝他走过来,暮朝云下意识起身,往后挪了两步。
霍卿嗤的一声笑开了,“小矮子,你躲什么。”
可不是,站起来的暮朝云,比他要矮上许多。霍卿朝后一摆手,冬雪了然的退出去还带上了门。
暮朝云眼看着门被关上,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两步,“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,但我不是小倌,我是仵作。”
“我这双手,处理过不知道多少具尸体。”暮朝云企图用工作内容吓退这个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男人。
霍卿忽的笑开了,仿佛冬雪里开出的红梅一般耀眼,“巧的很,你处理的那些尸体中,保不准就有因我而死的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,擒住了眼前这个白白嫩嫩家伙的手腕,拉高压在墙上。
“胡说,凶手都已经被找到,绳之以法了。万锦年以法治天下,你若动了我,便是有违法度。”
“你这是......在跟我讲法理?”霍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,笑的眼睛都弯了。
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捏了捏暮朝云看着就很好捏的脸。“大理寺还不敢动我,而且,我做的也不算是违法。怎么查也是,你被你们少卿卖到了南风馆,我又从龟公手里将你永久买下来了。”
“严格意义上来说,你可不是什么仵作了,你现在,单纯是我的人。”
“我根本不认识你!”暮朝云试了几次,都无法从这个男人手下挣脱开。
“你越看不上我,我便对你越感兴趣,记住我的名字——霍卿。”他松开手退开。
霍家。
暮朝云揉着手腕,心下为这个姓氏暗暗震惊。
那边霍二爷已经坐下了,慢悠悠的晃着他刚刚蘸着水练字的茶盏,“我已经介绍完自己了,现在是不是该到你介绍一下,为什么去南风馆扮小倌了吧。”
“你说说,若是案子比你本身更叫我感兴趣的话,会放了你也说不准。”
真是恶劣逗弄的语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