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身在王家的缘故,离秋心中想说的话,一直没有说出来。
嬴渊大概能够猜测到她想说什么,但是,有些话,她还真就不能说,好在她确实也没有开口。
他将田蓁托他送来的书信递给离秋,说道:“蓁儿很关心你的身体,孤听人说,最近这几年,你的身体一直抱恙,乃是体弱的缘故,今后要安心静养,至于孩子的问题,你不必操心。”
他这算是给对方一个保障了。
胡亥强忍笑意。
即使在纨绔,他也明白,不该在这种场合下笑出声来。
否则,今后这王家府宅的大门,他怕是难进了。
嬴渊看向胡亥,叮嘱道:“孤在咸阳的这些时日,你不宜跟孤走得太过亲近,心中要时常有个分寸,你与扶苏你们兄弟二人之间相争,其实你已经无形中占尽了优势。
余下岁月,只要你不犯大错,应该就可以稳固自身的位置,但是至于帝位...你现在还缺乏一些磨炼。”
估计也就只有他,敢在这里,堂而皇之的说出那两个字眼。
他能说,不代表别人也能说。
胡亥只敢点头,不敢回声。
毕竟,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,谨言慎行这四个字,他还是能够做到的。
此后,离秋与胡亥离开王家。
他们来到这里的最大目的,就是想跟嬴渊见上一面而已。
嬴渊夜不能寐,一直在忧心一觉醒来过后,王翦便撒手人寰了。
他只能这样继续熬夜守着。
此刻,他正独自坐在院落中思考着一些事情。
嬴庆与王瑕来到他的跟前,端来一些水果与糕点,前者郑重开口道:“父王,这几日,您当真不去见一见陛下?”
嬴渊道:“见不见都无妨,他只是想让孤来到这里罢了,如他愿便是。”
紧接着,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件事情,问起王瑕,“王贲明日就要到了吧?”
闻声,她点了点头,轻声回应道:“兄长明天就会来到这里,这几日,他一直都在忙于蓝田大营交接的事情,现如今才算是刚刚处理好。”
嬴渊道:“他是王家长子,应该要来,天下人都看着呢。”
“王爷,小离他...”王瑕欲言又止。
嬴渊直言道:“他暂时不能来,农家的事情,已经布局多年了,不容有失。老爷子的事情,就当是孤欠你们王家的,将来会还。
王离在大泽乡一带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,不容分心,这也是为你们王家考虑,毕竟,王贲一旦回来,你们王家除了王离之外,这手中便没了兵权了。”
他无论做什么事情,都会想的比较周到。
虽说王离的祖父快要辞世了,但越是这个时候,嬴渊便越不敢放松。
他带着二十万人剿灭农家,其实影响是很深远的,最起码,能为齐郡留下那二十万大军,到了那个时候,嬴渊就有足够的把握,即使与嬴政撕破脸皮,他也有足够的把握可以侵吞天下了。
然而,嬴渊有时候也多想了。
他不明白,嬴政最不愿看到的一件事情,就是同室操戈、兄弟反目。
毕竟,嬴政经历的背叛实在是太多了,倘若嬴渊也背叛他的话,那么,他可就成了货真价实的孤家寡人了,到了那个时候,即使拥有整个天下,对他来讲,也是一份不小的遗憾。
“希望我父亲他老人家在弥留之际,不会想起小离。”
王瑕垂下眉头,有些伤心,眼泪止不住的流出。
见状,嬴渊语重心长道:“生离死别,人之常情,即使是平凡的老百姓,这一生也会送走很多老人,也会与相爱或者相亲的人分离。
一切朝前看吧,我们之所以还活着,是为了将来的人而活着,并非是为了已经离去或者是将要离去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