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,正坐着一个风流倜傥的白衣男子,正嘴角噙着一抹嘲讽,潇洒地轻摇着扇子,冷眼旁观着神色迥异的众人。
此人就是白泽,受帝九渊的吩咐,正暗中保护小舞。
今日天族和魔族谈判,这关系四海六合的未来,见小舞依旧故我,四下茫无目的地乱转,白泽觉得不会有什么事,就前来探看一番,希望能提前获知些消息。
白泽已察觉,有一场大戏正徐徐拉开大幕,各角色陆续粉墨登场,他既觉得滑稽可笑,也不免有一些担心。
小舞站在两仪山的山巅上,微眯的眸子眺望着远方,正手举着冰龙笛,迎风吹着笛子。
这是她重回仙身后,第一次用龙清笛吹曲子,一首很普通的《战魂曲》,竟被她吹的回肠荡气。
此刻,虽然小舞脑子依旧还混混沌沌,但神志却很清楚。
“我能熟练运用三气了?!……”
透过连贯而优美的笛声,小舞意识到,慕白的元魂被从自己体内取出后,自己不但功力大增,连胡乱修炼过的上玄和玉玄气,都已是突飞猛进,正是因自己能驾驭好三玄气,才能吹的如此好。
小舞也知晓,在鹿鸣谷中,正进行神魔两方的谈判,那是一场不亚于残忍战场,攸关亿万生灵生死和福祉的较量。
当然,关于神魔大战谈判的事,是慕白隔着自己寝殿的大门,对屋内的自己说的,也说他很害怕担心,心里有强烈的不安,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,他不想参加谈判,却无法再推脱等等。
小舞越走,眉头蹙的越紧,心也跟着越乱,站在两仪山的山巅上,小舞犹豫了片刻,祭出自己的冰龙笛,给这份没有硝烟的战斗,送上了一首《战魂曲》。
小舞只希望,带给正义以力量,亿万生灵不要如自己一样,家园破碎,亲人惨死,身无所倚,心无所靠,若天道不公,她要像《战魂曲》吹的一样,要勇敢去战斗,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。
话说,小舞来到鹿鸣谷后,不问不说,除了菡萏能短暂靠近,不许任何人靠她两丈内,否则,她会果断出狠手。
白日,小舞如一只走丢的小兽,眼带悲哀绝望,踽踽独行,用脚步伐丈量着两仪山的每一寸土地,在找自己回家的路。
慕白就像她的尾巴一样,在龙腾小心翼翼的照顾下,跟在小舞身后两丈外,是寸步不离,不敢主动去招惹小舞。
直到累到精疲力尽,小舞才会回到圣女殿,将自己关在圆形的寝殿内,她感觉只有这样,才能卸下一些烦躁,缓解心中的惶惶不安。
小舞的异常举动,除了慕白一个,每个都会认为,她就是个癫狂的疯子。
每一夜,慕白都不会去睡觉,总是坐在小舞寝殿门外,隔着紧紧关闭的大门,滔滔不绝讲自己和小舞过去的点点滴滴。
慕白没期待回答,也不管小舞是不是烦自己?或是睡没睡?有没有听自己讲话?一整晚只自顾自讲着,讲到入情处,还不时会发出叹气、轻笑、哽咽等声音。
虽然小舞心里常烦躁,但却没有撵走慕白,因为一来她没有资格,二来慕白一直保持着合理距离,没有招惹自己,何况自己也很想听,已经被忘记的过往。
几日下来,小舞已知道了,自己不少失忆前的往事。
小舞这才发现,原来自己和慕白非常亲近,七千多年朝夕相处,不但一起吃饭读书等,连晚上都会睡在一起。
自己曾经的过去,对失忆的小舞来说,是完全陌生的,除了生出一些唏嘘感慨,并没有引发感同身受,她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,在自己空荡荡的心里,并未激起丝毫的涟漪。
小舞还了解到,慕白已知晓,他父王已死的消息,能确认他还不知道,是自己将他父王逼进混沌钟,不得不以身祭钟的事,显然这件事,他大哥等是刻意隐瞒了。
小舞脑子混沌的跟浆糊一样,情绪纷乱地黏成一团,看似她一直在蹙眉思索,实则脑子根本就转不动。
很烦!很恨!很憋屈!很难过!很委屈!更是麻木……
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,就要被憋爆炸了,但小舞真真不知道,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?该做些什么?
一直想搞清自己的身世,现在全知道了,自己是魔族人,是白鹿族的公主,但却没有了家,没有了亲人,身边只有一个祸害自己近两万年,自称是自己未婚夫,很是缠人的孱弱少年,而且自己还杀了,他那身为魔王的爹。
这荒唐的离谱事,就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自己不留在魔族,除了去北天庭,自己还能去哪?……
若自己去投奔天帝帝九渊,他定会被天君更仇恨,说不上天君趁魔族内乱,趁着天军赢了神魔大战,士兵士气正高,去收拾救治自己,已暴露和自己亲密关系的帝九渊。
纵使不会发生这事,那自己有鹿涎圣血的秘密,已彻底暴露天下,一场对自己血的争夺,也会将北天庭扰的鸡犬不宁。
“不能去祸害老大!”,小舞脑子不清,但还是有了决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