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,周旦不但让君宝逼死自己的爹,还坚决不同意自己赎身,这些痛让小舞心中有怨气,从哪个角度想,小舞都不想再接近周旦。
“公爷,自是没什么错,那奴婢……错在哪里?这几日,奴婢被呵斥,被折磨,被侮辱,那都是……为什么?公爷的关怀,带给奴婢的……只会是更多的伤害,奴婢……受不起了!也不想受了!”
“小舞!……”
周旦是痛苦的,他何尝不知道,一些对小舞的折磨,都是冲自己来的。
周旦今日得知,小舞要去容嫔宫中献乐,就已估计到,容嫔可能会借机替蝶儿,打击报复小舞。
果不其然。
容嫔不但让小舞跪在冰冷地上,不间断地吹笛,还找借口对她滥用私刑,若不是他一直徘徊在殿外,小舞恐怕要吃更大的亏。
“公爷既然不同意……奴婢赎身,那就请公爷……放过奴婢,在这宫中自生自灭,公爷,若真为奴婢好,那以后,就不要……再见面”
“小舞!我……”
周旦红了眼框,哽咽难语,他不是不同意小舞赎身,只是怕她一去不回头,怕她嫁给别的男人,今生都难再相见。自己是因不舍得,才不敢放手。
而这个误会,让小舞不再信任亲近自己,甚至恨上了自己,周旦是痛苦万分,百口难辩。
自己得罪了人,却被报复到无辜的小舞身上,周旦很是自责难过,总后悔没保护好她。
小舞怕见自己如洪水猛兽,本是亲近的一对知心人,被强行分开后,就快成了陌路人,小舞什么都瞒着,什么苦都不说,把自己推开老远。在一次次被伤害后,小舞已离自己越来越远。
望了一眼,被自己话语伤到的周旦,小舞毅然转身,跛着腿黯然离开,在转身的那一刹那,两行热泪流淌下来。
自己何其有幸,遇到了真心关怀自己,如知音好友般的周公。
自己又何其不幸,因周公而成为孤儿,终生为奴,还被卷入一次次迫害。
祎安走进御书房,见周大王正抬头望着他,好像在一直期待消息。
祎安忙禀告:“大王,那小乐师,被周公带走,送太医院诊治后,已回了舞乐司,公爷,和那小乐师……好像吵架了”。
“哦?都说了什么?”
祎安想了想,“那小乐师说,请公爷……放过她,说,若为奴婢好,那以后,就不要……再见”。
周珷低眉敛目,眼中一丝忧色褪去,嘴角视乎挂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好,你退下吧”
翌日,小舞依旧是在各宫献乐,其实懂乐的很少,大多只是为了迎合大王的喜好。
做为一个奴隶乐师,自然不会被善待,虽然没有如容嫔那般过分,但膝盖的伤是越来越重。
而被针刺的伤,疼的小舞如针刺骨,她服用过量的黄太医给的镇痛药,强压下身上的痛,但心里的痛却与日俱增。
小舞选择了忍耐,知道不忍耐又能如何?一个奴隶触犯主子,除了自己会受更重的责罚,也不会再有其他。
小舞咬牙坚持着,吹笛不为取悦他人,而是为宽慰自己,逃避现实而吹响。
小舞心里盼望着,师傅能早来接走自己,等师傅到来,成了小舞最大的精神支撑。
临近傍晚,尤主管拿着周锦年给买的天蚕丝白裙,到房间来找小舞。
“雪儿,半个时辰后,你要去管公宫,换上这件袍子吧,管公最是讲究,也最难侍候,可马虎不得……”
“好”
将小舞拉到镜子前坐下,又开始不停叮嘱,“雪儿,来,坐下,我给你重新梳发,管公宫最是规矩严明,雪儿,你要记住,一定要谨小慎微、言听计从,可别给自己,也别给舞乐司惹事?”。
见尤总管忧心忡忡,小舞也知他是关心自己,低声应承着,“是,总管,我会小心的”。
尤总管在宫中十几年,自然知道管公好色惨暴,被他糟蹋,甚至杀死的舞女已有不少,他担忧小舞也会遭此厄运,所以赶过来提前提醒。